在令居遇袭之时,永登守将与县令苏玄皆在城中。自溃兵中打探来的消息,苏玄城破之时死在乱军之中,此事无误。只是对于苏玄家中亲眷去了哪里,多方打探仍然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李延炤听闻马平被捕拿下狱,很可能不日即将问斩,也是心急如焚。他回营中匆匆写好呈递给张使君的表章,随即便决定不再等候,便唤过陶恒带了一什骑卒,备好马匹干粮等,与辛彦打过招呼,便要往州治而去。
对于马平被捕之事前前后后,辛彦听闻李延炤粗略讲过一遍,心下也是吃惊不已,当即便表示自己愿写信给那些叔伯,请求他们施以援手。毕竟令居今番若是没有马司马领兵驰援,很可能已落入敌手。李、辛二人都要成为虏贼刀下之鬼。马平领兵驰援所救的,可不止独独李延炤一人。
李延炤行出营门,纵马便要在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县府街道上奔驰,前方却忽然出现另一支腰悬弓刀的骑卒队伍。当先那名将佐看到李延炤,当即便催马向前,待要到李延炤身前时,那人动作敏捷地一把抓住李延炤的马缰。马嚼子撕扯之下,令那健马吃痛不已,当即便嘶吼着停了下来。
李延炤凝神看去,却发现勒住马缰这名将佐一张娃娃般的脸庞似曾相识,却总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他皱眉疑惑道:“你是?”
那娃娃脸右手放开李延炤的马缰,下马微一躬身道:“我是苏百人将麾下。李司马,原先在陇西,你遣麾下哨骑之时救下我家小郎君,那时我们曾见过面……”
李延炤听闻那将佐的话,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只是当下让你们在此拦住我,也是苏抚授意?”
“小郎君稍后便到,请司马稍待。”那娃娃脸拱手告罪,显出一种与他面目极为不匹配的成熟来。李延炤见对面十几名骑卒牢牢阻住去路,也是无法。只得沉着脸不语。
等了不过半刻钟左右光景,街道尽头便又是数骑发出的马蹄声传来。李延炤在马背上伸长脖颈相望,只见苏抚穿过自己部下们让出的一条通道,缓缓前来。与李延炤印象中不同,此时的苏抚,再无先前那副放浪不羁,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策马行至李延炤马前,微蹙眉头望着李延炤,两人对视良久,谁都不曾先说一句话。
“苏百人将,近来可好?”李延炤不知苏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无法忍受这种难得的沉寂,率先开口,打破两人策马而立这种尴尬境地。
苏抚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永登城破,叔父丧于乱军之中。哪里会好?”言罢他仿佛自嘲般轻笑了一下:“自关中坞堡被破,流落至此,我便觉得自己无用至极。不想今日虽披甲执刀,依然无力护卫家中之人……当真无用,无用啊……”
李延炤闻言,神色亦是黯然下来。他望着苏抚略带无助的神情,却也是恻隐之心大起。正待出言劝慰一番,却见苏抚抬起头来望向他:“有个人想要见你,却不知李司马肯不肯见?”
李延炤正要开口问是谁,却忽然想起来什么,神色惊讶地问苏抚:“莫不是……宛……云?”
见苏抚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李延炤心中瞬间落下一块大石,正要答应,却又垂头想了想,而后望向苏抚:“此时我去见令妹,恐有不妥……”
苏抚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