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李延炤冲屋外大吼道:“廖如龙!进来!”
屋外听着两人对话,正纠结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廖如龙,听闻李延炤厉声令他进屋,忙不迭地在门外整整衣冠甲胄,随即便推开门,行入堂中。
“我在广武那间寓所位置,你可知晓?”李延炤装作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看向呆立在门边的廖如龙,如是问道。
“属下知晓。”廖如龙抱拳叩地,摇曳的盔缨在李延炤眼中却显得分外可恶。他强压住心中不快与怒火,对廖如龙道:“你且带苏小娘子前往。小娘子所需一应物事,即刻办妥。若是有所怠慢……”
李延炤怒目圆睁,吓唬廖如龙一般道:“军法从事!”
“属下遵命!”廖如龙不敢马虎,马抱拳应命,随后自去一旁提过苏小娘子随身携带的行李细软等。出门便交给两名亲卫,再去前院之中,将之放置在骡马所拉车辆之。
“小娘子且在广武稍待。一应衣食支用,自有人送至府中……”李延炤脸不红心不跳地吹了个他之后将要一直践行的事务和目标,而后便自起身,向苏小娘子告了声罪,自顾自便离开了县府。
廖如龙与数名军卒一直一脸诌媚地候在前院。之前屡次征战,早已令他们心中渐生倦意。然而显然李延炤也是懂得他们辛劳疾苦,就此给他们安排了这样一桩差事,却无异于一桩美差。人人自然是奋勇争先,简直比在战场砍虏贼的脑袋瓜子还要积极不少。
告别了苏小娘子,李延炤便前往县府工坊之中,查看返归县城的诸工匠工作情况。虽然陆一那一支留守的工匠的遭遇令这些人皆是唏嘘不已。然而他们也是没有太多选择。唏嘘感叹归唏嘘感叹。返回县城的次日,工坊中的数口高炉便已经开始了运转。消失月余的金铁相击之声,亦是渐渐自工坊之中传出,声闻数里。
之前的令居之战中,除去游荡在外的骑卒,伤亡比最低的恐怕就要数披甲执刀的战锋队了。与在外游而不击的骑卒不同。战锋队可是人人皆据守城头,硬碰硬地在旬日之间,与虏贼战斗不下数十场的精锐。这支精锐在令居城头无疑充当了救火队的角色。每当城何处虏贼攻至,辅兵力战不敌之时,这些充作生力军与预备队的铁甲步卒便纷纷执刀而。往往在弹指之间血战一场,当面之敌便立即溃散。
这种强悍的战斗力,也为他们在虏贼之中赢得了一个可怖的声誉。因战锋营人人皆在作战之时脸戴面具。一往无前,且在战斗中奋力厮杀,毫不手软,那些羁縻归附赵军的乞活军部众,早已开始将这支特殊部队称作“鬼兵。”盖因其强悍的战斗意志,精湛的战斗技艺,总能挽狂澜于既倒。也令他们这些归附的士卒无所适从。
谁在战场也不愿意面对如此强大的敌军,便连能征惯战,走南闯北罕逢敌手的匈奴本部骑兵,也皆是见识过这支战锋营的过人之处。令居之战后,李延炤手下这支战锋营,便被各级匈奴将佐列入最不愿面对的敌人之一。与白马氐的杨难敌几乎并列而行。
而李延炤对此却浑不自知。只是战锋营展现出来的无比强大的战斗力,令他不由得暗自心动。因此在战后,工坊恢复了正常的生产活动之后,李延炤便当先将制作战锋营款式的铁甲,作为工坊需要落实的第一要务。
知悉了陆一那队人的遭遇之后,对于工坊中的这些工匠来说,这些虽未亲历的惨痛遭遇也已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块心病。在李匠头为首的诸多工匠费神工作之下,区区一个县府的工坊,竟然以每月产出五十余件全身铁甲的速度增加着产出。之前偶尔出现的消极怠工的现象,自此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