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青见他终于肯走,这次缓缓松下一口气来。
明韶为了让她躲着墨御辞,收了她的声音,给了她一张丑陋的面皮,最后却还是事与愿违。
只是她觉得,仙帝越是同她靠近,她便越危险。
她始终是记得自己是答应了明韶的约,照顾好姬瑾到她伤好,那她便同画孤鹞离开。
可如今她已然不是照顾姬瑾的那个了,明韶会不会觉得失了兴致就放她和画孤鹞走?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她如今还需考虑的便是明天,该怎么躲着那位仙帝。
夜深,绀青在翻来覆去中渐渐入睡,彼时,墨御辞才回到露秋阁中。
绀青心底生有抗拒,不想见他,便在他抱起她的时候将那块木面具也一同捡起,如今她虽然半侧着睡着了,可那块面具却依旧轻附在她脸上。
墨御辞走进塌边,轻轻抬手将那块木面具从她面前拿起。
虽然说这张脸不如青丘上的任何一位女子好看,但不知为何,这张脸看起来却比青丘的任何一个人更温和。
似乎很熟悉,却又不曾谋面。
手中光点一现,那个木面具转而消失于他的掌间。
墨御辞抬手扶向绀青的肩头,转而渡了一点仙力入她的伤口。
这个伤的缘由,或许还是要等到愈合了,她才会原原本本地讲出口。
绀青这两日带伤劳作,每夜睡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便她知道不能在露秋阁主子的床上休息,但如今她的新阁未安排,又疲累不堪,最后还是抗不住睡意,闭眼于床上。
带她醒来时,已然第二日的中午。
虽然露秋阁是仙帝的阁子,可看这殿内的一桌一椅没有移动一分,他明显昨夜里没有回来。
绀青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已然结痂。
“你还没起来么?”正当她在想着该如何吃早饭时,一个身影从门前走来。
清儿抱着一套新的衣服走到她身前。
“快起来,换衣服,待会你须陪我将这榻上的所有都换了。”清儿将衣服塞到她怀里,继而便开始收拾那被她染血的锦被。
绀青蹙眉,这清儿不是神女阁的人,怎会也来露秋阁?
“明说吧,拖你的福我也迁升了,如今我陪你两人一起打理露秋阁。”清儿自是看到她的疑惑不解,转而解释,继而抬手示意让她跟着自己。
绀青取了衣服缓步走离。
这不是什么迁升,不过是姬瑾担心她在露秋阁里出什么事来,派人监督她的。
可是如果她真的那么不心安,为何不随便找个理由将她从露秋阁又撵出去。
到了新的阁内,绀青进去换好衣服。
看着那血迹斑驳的旧衣,她的手紧紧地捏着又松开。
姬瑾这笔债,她迟早会讨回来。
换衣出门,清儿已经在阁外候她多时。
“按规矩说昨夜你睡了仙帝的床,本该有罚,可仙帝却不计较这件小事,日后你须为露秋阁尽心尽力,不得亏了仙帝对你的好。”清儿走在她身前,目不斜视地道。
绀青随在她身后,敛眸没有回话。
清儿知她喉咙有恙,不宜长久开口,便也不作理。
绀青同清儿将露秋阁榻上的被褥全部换下,铺了一层新的在上。
两人刚例外忙活完一遍,墨御辞便回来了。
见仙帝入殿内,清儿拉着绀青,连忙弯身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