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这个你也知道。恰如你和那什么田家大小姐一样,爱而不得,得而不能相守,该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你失去爱人,晓得痛苦,难道你弟弟和爱人生离,就不痛苦了吗?”
殊朽一板一眼的认为是兰阙硬要拆散慕迟和兰颜,说话也就毫不客气,话尽捡戳心的说,见兰阙神色变得诡谲难测,就梗脖子叉腰呛到:“怎么,我说错了?!”
她不了解内情,兰阙也不和她计较,耷拉着眼瞥慕迟一眼,摔碎一地冷哼,拂袖而去。
穆朝南赶忙拉住欲要帮腔的薛长老。
慕迟约莫晓得,是兰颜硬要复生兰阙,生生将这么个傲骨铮铮的男儿魂困在了神识海内,并不是像殊朽说的那样,是兰阙如何如何。心中便很有些愧疚,自己喜欢了人家弟弟,还耍手段将人拐上床断了人家家族血脉,现在遭人呵斥,竟连一句反驳都不能说出来,当真是,唉;;
心中愧意渐浓,慕迟蹙着眉上前拦住兰阙,“莫瞎说了,快把这几人解决了吧。”他伸脚刨殊朽,“瞪什么瞪,还不快去!”这才对兰阙道:“抱歉,都是我的错。”
殊朽一跺脚,提起地上的六个人就走。
薛长卿和穆朝南对视一眼,也跟着去了。
黄昏晦暗,余阳沉凝。
慕迟的影子在他身后拖成长长的一条线,兰阙因为站在他前边儿,影子也很长,大约覆盖了他的一小半。
“何必呢?你说这是何必呢?”兰阙的目光跳过慕迟,望向遥远的没边际的天空。也不晓得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慕迟,只听他口中不断呢喃:“已死之人,不归轮回,不入阴阳,已经跳出六界之外了啊;;是要我做个妖灵才罢么;;”
他目光悠远的像是穿透了半个穹苍,目光尽头,是沧海桑田,是斗转星移,是万物无声的悲凉。慕迟看着他,又仿佛看见某个少年盘腿坐在老树下,夜风习习,虫鸣啹啹,婆娑的树影疏离了月光,少年赢弱的背影笼在月下,仰头看天上星子几乎隐没的凉薄,不知心中作何感慨,面上神情哀默的几欲身死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