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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生莲:六宫无妃》正文 73、上祀桃花(二)
戏。

    歌婉转、舞婆娑。方才高照容的飞天舞,胜在法会祭祀一样的繁华庄重、富丽堂皇。此时素纱屏风上的袅袅人影,就胜在返璞归真的天然意态。少女含羞掩面,似在偷眼看着溪水对岸的情郎,却又不敢表达,只能借着歌声聊慰相思。最简单的黑白素影,却胜过千万华丽色彩。

    两道人影衣袂翩飞,如蝴蝶穿花一般,却在某刻陡然停住,连银铃的声响也消失不见。众人正在诧异,素纱屏风忽然向两侧分开,九尺水袖飘带骤然打开,在半空中连绵不绝地舞动。水袖内层的蝴蝶,像要活过来一样,不断拍打着翅膀。粉红桃瓣纷纷飘落,却并不落在地上,反而渐渐粘连在屏风的素纱上,拼出两行字来:织女待人久,我心长待君。

    突然而至的色彩,带来的震撼更为强烈。仿佛万千春光,忽然就在这如雨飘落的桃花中,苏醒过来。上祀节春宴,直到此时,才真正让人觉得春天的确到了,就藏在曼妙女子的纤腰广袖中。

    等到桃花落尽,两道人影才跪倒施礼,其中一人是冯清,另外一人却不是冯滢。冯妙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拓跋宏的龙纹衣襟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万分忐忑。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成或者不成,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受伤的手臂酸胀,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几处伤口都被浸得发疼。她换了一件干净的素白衣裳,遮住了那些伤处。

    看见共舞的是冯妙,太皇太后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即了然地端起茶盏。冯诞连连打量了冯妙几眼,顿时明白,主意并不是冯清想出来的。

    舞是献给皇帝的,包括屏风上那句桃花拼出的直白情话,也只能是说给皇帝一人的。旁人都不敢出声,等着拓跋宏开口。

    拓跋宏看一眼冯妙便转开目光,双眼盯着屏风上的字,许久才念了一句:“我心长待君。”原来如此,她不愿与旁人深交,是因为她早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明明那句话是写给自己看的,拓跋宏却觉得万分刺眼。

    皇帝并不叫她们起身,语气也有些森冷难辨。冯妙心中更加不安,不知道是否有哪里触了皇上的逆鳞。

    “太皇太后、皇上恕罪,奴婢来带回甘织宫的人。”文澜姑姑的声音,响在冯妙身后。

    原本带着艳羡嫉妒的世家小姐们,此刻看向冯妙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带着几分鄙薄和幸灾乐祸。这对姐妹抢了今天最大的风头,其中又以冯妙的舞姿最为曼妙柔美。这么一个美人儿,原来是甘织宫里的罪婢。

    “皇上,甘织宫今天出来粗使的宫女,都已经回去了,只差这一人,”文澜姑姑妆容整齐,丝毫不显病态,“请容奴婢把她也带回去。”

    “准了,”拓跋宏淡淡地说,“甘织宫以后要看管得严一些才好。”

    文澜姑姑躬身应“是”,带着冯妙离开。穿过桃林时,冯妙依稀听见拓跋宏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赏:“朕从前竟不知道,原来表姑母的舞也跳得如此好。”

    接着便是宫人宣旨,赐冯清赤合垂丝金簪一对。依稀有人询问,如何能让桃花在屏风上拼出字迹来。冯清得意洋洋地回答:“事先用蜜糖在屏风上写出字来,花瓣飘落时,自然就粘在上面……”

    一路进了永巷,文澜姑姑才停下脚步,手扶着宫墙,剧烈咳嗽,捂住嘴的指缝间隐隐有血丝渗出。

    “姑姑,你没事吧?”冯妙大惊,赶忙扶住文澜姑姑,替她理着背。

    文澜姑姑轻轻摆手,好半天才声音虚弱地说:“你今天犯了一个大错,你知道么?”

    冯妙垂下眼帘:“私自出甘织宫,我知错了。”

    “不是这件,”文澜姑姑理着胸口,每说一句话,都似乎极费力气,“以色事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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