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嘴唇,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意,却又坚毅决绝:“嫔妾只有一个请求,请皇上亲自指派人手,带羽林侍卫去搜。嫔妾……只相信皇上。”
拓跋宏听见这话,搭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叫刘全上前,吩咐道:“你拿着朕的令牌,带一队羽林侍卫去搜,一有结果,立刻回禀。”
见拓跋宏如此安排,冯妙略略定心,但愿忍冬能够领会她的意思。她深吸口气,对着拓跋宏说:“嫔妾自信清白无辜,请皇上命刘公公带人先去搜华音殿。”拓跋宏点头握住她的手:“就按你说的办,朕绝对不准任何人冤枉你。”
刘全领命离去,冯妙心里紧张,喘息渐渐有些沉重、急促起来。拓跋宏怕她喘症发作,抱她返回内殿,稍稍解开一点领口。帘帐垂下时,冯妙瞥见郭泉海正低头垂手跪着,想必也是在故作镇定。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刘全隔着帘帐回禀:“皇上,那件披风,在华音殿后院里找着了。”冯妙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这会却不能露出半点焦急,一声不吭地等着拓跋宏先发话。
“那披风团成一团,用一块细麻布包裹着,扔在华音殿后院墙根儿下。”刘全接着说,“尚工局平常给各宫娘娘送的衣裳,都是用这种细麻布料包裹,是不是华音殿的,实在不好说。”
冯妙提起的心骤然松下,幸好忍冬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刘全拿着崇光宫令牌,又带着羽林侍卫,必然气势汹汹地去。忍冬来不及把披风处理掉,只要装作是别有用心的人把它扔进华音殿的,就足够了。
拓跋宏沉默不语,崇光宫内立刻荡起一层凛然凉意。他用手指敲着床栏上的填金雕花,冷冽开口:“把那两个满口胡言的宫女,绑了送到慎刑所去!”
刘全知道,皇上越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就越是恼怒,赶忙给一旁的侍卫使眼色,让他们手脚利索地把人拖出去。
隔着鲛纱,拓跋宏的眼神又往郭泉海身上扫去,寻思着如何处置他。郭泉海一直是高太妃身边最得脸的掌事太监,处置了他,就等于向宫中盘根错节的高氏势力动手。这一手迟早要动,但现在不是时候,他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还没开口,衣袖已经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扯住,冯妙在他身前缓缓跪倒,另一只手还拢着没来得及扣拢的领口。拓跋宏屈身抱住她安慰:“放心,朕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冯妙轻轻摇头,却不站起来:“嫔妾恳请皇上,不要处置郭公公。”
拓跋宏没料到她说的是这个,以为她仍旧只是害怕,不想卷进宫闱纷争,抚着她的头发说:“朕自会处置,你不必担心。”
冯妙不如他力气大,被他抱住,挣脱不开,便就着他的袍角位置,叩首恳求:“嫔妾是真心实意的,即便要处置,现在也不是好时机。”她整个人几乎都伏在拓跋宏膝上,音量不大,只让他一个人听得清楚:“也许这正是林姐姐在天之灵,要送给皇上的一份大礼。”
拓跋宏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底荡起一圈圈涟漪,再难平静。冯妙此刻的想法,也恰恰是他多年来心中所想,高太妃把持后宫事务,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处处都有她的眼线耳目,要么不动,要动就要连根拔起。
冯妙仰起脸,目光落在他薄而紧抿的唇上:“皇上也许认为嫔妾有私心,可这话不是华音殿冯婕妤想对皇上说的,而是妙儿想对宏哥哥说的。”她试图用不大的小手包裹住他的下颔:“皇上要如何对冯婕妤,那是雷霆雨露、莫非皇恩。可宏哥哥,不可以不信妙儿。”
拓跋宏反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