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嘉封了正四品令仪,袁缨月顺次进了从四品芳仪,王琬封了从五品良信。其余不得圣宠的娘子们,也各自正了位份。就连李含真、李弄玉,也各自封了从三品女史和从四品中才人,在崇光宫耳房侍奉笔墨。
惟一令人不解的是,原本很受拓跋宏喜爱的冯妙,这一次却没能进得位份。反倒是那位体弱到连侍寝都不能的冯家三小姐,直接封了从四品芳仪,还另拨了凝霜殿给她居住。
忍冬忿忿不平,有些埋怨皇上偏心,只是不敢明说。冯妙自己却毫不在意,上元节那天的汤圆,似乎还含在嘴里一般,唇齿生香。此时没有人注意她,也是好事,可以静下心来,继续整理古籍,每到旬日,还能悄悄地去知学里。
惟一的遗憾,便是不能替弟弟争个爵位,可一想到每十天就能见弟弟一面,有没有爵位,似乎也不是那么要紧了。
这一天快雪初晴,冯妙叫忍冬拿着华音殿里的几本书,去知学里换新的来。忍冬刚走,门口当值的小太监就来通报:“冯芳仪娘娘来了。”
冯妙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三妹妹冯滢,赶紧叫人请她进来,又叫小顺子去准备暖身子的姜茶来。
小顺子应声去了,冯滢见殿内再没有旁人,忽然跪在冯妙面前,伏在她膝上流泪:“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冯妙知道她说的仍然是上回那件事,理着她的头发,让她把心里的惊怕都哭出来,才劝慰道:“别怕,眼下不是还没有别人知道……”
“姐姐想必已经听说了,皇上曾经来过顺和殿,要我侍奉他过夜,”冯滢抽噎着说,“我怕极了,只能在沐浴的时候,重重滑了一跤,才算躲了过去。可皇上是极精明的人,要是再有下次,我恐怕就躲不过了……”
她哭一阵,又接着说:“元旦时,大哥跟母亲进宫来看我和二姐姐,我瞅了空,向大哥哭诉。可那时母亲和二姐姐都在,时间又短,大哥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因为没有品级才心里不痛快的,替我去求了皇上,这才要来了这个从四品芳仪的位份。进了位份,我心里只会更怕,哪有一个妃子总也不侍寝的……”
冯妙拿湿帕子来帮她擦脸,柔声问:“滢妹妹,你怎么不把这事情跟博陵长公主说,她毕竟是你母亲,总会替你想办法的。”
“我哪里敢对母亲提起半个字,母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站起来,揉着发红的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正月初二那天,她一见了我和二姐姐,就阴阳怪气地责骂,说我们连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住,又骂二姐姐,连生蛋的母鸡都不如……还说,狐……样子就在眼前,看也该看会了。”
她说得含糊,冯妙却已经猜到了,博陵长公主一定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指摘自己就是狐媚子。
冯滢哭了一阵,才从一旁的矮几上拿过青瓷小盏,喝了一小口水。自从进宫来,她为了这件见不得人的隐秘,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原本就消瘦的身形,越发楚楚可怜。她捧着小盏,略略平静了一下声调说:“要是我对母亲说了,她必定要大发雷霆,责罚大哥不说,连带着去代郡温泉时伺候过我的那些人,恐怕也要被她乱棍打死。我虽然害怕,可也不想连累这么多人送命。”
“你的病一向是什么人在看呢?”冯妙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冯滢听得她话中颇有深意,惊愕地抬头,回答说:“都是从小胎里带来的病症,并不需要什么人看,家里每两个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