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把药汁含在口中,一点点喂给她,一小口药汁也要反复辗转许久。如意和忍冬都红了脸不敢再看,一个说要去华音殿关窗子,一个说晚膳的菜色要提前定下,都瞅个机会便走了。
冯妙满面绯红,捂着胸口喘息:“皇上要想我难受,只管天天这么喂吧。”
拓跋宏不过是引着她说笑,见她精神好些,便松开了手,叫刘全放一张小桌在榻上,把今天的奏折文书都拿到榻上来看。
刘全见今天的文书有些多,陪着笑问:“要不要召中朝官高大人或是李女史来,皇上口述了让他们去办,能看得快些。”拓跋宏无声地扫了他一眼,刘全立刻闭了嘴,嘿嘿笑着说:“我这风寒重了,人也糊涂了,皇上慢慢地看,我去外间准备茶点夜宵去。”
冯妙睡了大半天,这会儿反倒不困了。抱了一只软枕,凑在一边随意地跟着看。十封奏折里,总有那么一两封是斥责冯贵人失德的,她并不在意这些虚名,看得几封觉得无趣,目光就转到拓跋宏手里正在看的文书上去。
那文书是派在南朝的探子送来的,中间好几段,都提到了王玄之的近况。拓跋宏答应了冯妙不再怀疑,此时也不遮掩,索性让她靠在怀中同看。
文书上不过寥寥几行字,却越发显得触目惊心。王玄之返回健康后,南齐皇帝对他大发雷霆,斥责他与索虏勾结,在宫中饮宴时,把盛酒的铜樽掷在他脸上,砸破了他的额角,当场血流如注。可南齐皇帝仍然不解气,当场命左右侍卫剥去他的上衣,杖责十下,又命他**上身替自己牵马执辔,对他百般羞辱。
冯妙反复看了几遍,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文书中国纪录得清楚详细,想必是探子亲眼看见了,并非讹传。那字迹在她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她只觉手足一阵阵地发凉,腹部像被人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