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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生莲:六宫无妃》正文 194、万年永固(一)
没想到,会有一天跟你一起来看哀家的陵寝。”

    “祖母说笑了,这怎么会想不到呢,为祖母尽孝是孙儿的分内之事。”拓跋宏恭谨地回答,语调仍旧跟从前一样,不一样的是他此时的心境。此时的恭谨,已经不是因为他无力与太皇太后抗衡,而是因为他终于可以跟太皇太后站在同一个高度上,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在的表象,来彰显自己内心的强大。

    数年隐忍过后,他已经足够强大。

    “哀家不喜欢奢华的装饰,宏儿,如果是你为哀家操持身后事,哀家希望陪葬的物品能够尽量从简,把从前那些用金银珠玉陪葬的陋习,都免了吧。”太皇太后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下去,好像他们仍然是一对和睦的祖孙,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

    “是,孙儿记下了。”拓跋宏低头敛眉答应。

    两人走到墓室门前,门框上雕凿着口衔宝珠、振翅高飞的朱雀图案。手捧着图纸的内监上前来,恭请太皇太后继续前行,请皇上稍稍转个弯,往万年堂方向去。

    太皇太后走出几步,忽然回身说道:“宏儿,往万年堂去的路崎岖难走,你要小心看路。”她的音调平平不带任何起伏,就像过去十几年里,每天上朝前都要叮嘱皇帝整理衣冠一样。

    拓跋宏点头答应了,目送着太皇太后走进墓室,才转身往另一条青石甬道上走去。

    因为只是衣冠冢,万年堂的规格,比永固主陵小了不少,连门前甬道上的装饰也少得多。越走四面越僻静,因为树木稀少,几乎连山间常有的鸟鸣声都听不到。此处远离行宫,此刻身边的随从也很少,正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动手的最佳时机。拓跋宏面色平静如常,他在等待躲在暗处的敌手先动。

    万年堂前有一对线条流畅的石羊,拓跋宏把手搭在弯曲的羊角上,端详着羊身上的刻纹。羊角上刻着连绵不绝的盘曲纹路,拓跋宏下意识地伸出手指,顺着那道纹路游走。从前在宫里时,冯妙也总喜欢这样勾画窗棂上的纹路。想起冯妙,拓跋宏眼角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许多,有六名侍卫在暗处照看她,应该是安全无虞的。

    他正要问问雕凿这石羊的工匠现在何处,起身的一刹那,忽然听到背后有刀刃出鞘的声音传来。捧着陵寝方位图的内监,突然从图纸卷轴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向拓跋宏后心刺来。

    起身回头的一刹那,是一个人防备最弱的时刻。可拓跋宏自幼警觉,听见那声细微响动时,已经觉察到不对,立刻俯身低下,躲过了刺过来的那一刀。“铿”一声响,刀刃直戳在石羊的背上,竟然划出一点发白的印记来。

    白登山围猎那次,拓跋宏的身手已经被人看见过,那内监不仅挑了最容易得手的时机,还在这一下上用足了力气。一击不中,他索性扔开碍事的图纸,欺身上前连刺数刀。

    拓跋宏错步后退,瞅准时机劈手扭住了那人的手腕,反手向外一翻,那人就发出一声惨叫,手臂酸麻间,匕首掉落在地上。这些近身肉搏的功夫,拓跋宏从小就跟着不知姓名的师傅练熟了,只是从来没有在人前用过。

    与此同时,躲避在暗处的侍卫也冲出来,抬手便把锋利的短刀刺进了那名内监的喉咙。内监挣扎了几下,口中已经发不出声音。拓跋宏松开手,他便无力地倒在地上,渐渐没了呼吸。

    那名侍卫向拓跋宏躬身抱拳,仍旧把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拓跋宏缓缓转身,看向一边已经吓傻了的近身内侍,心里却升起一团疑云。

    陵寝附近地势空旷,不容易隐藏身形,拓跋宏只从六名玄衣侍卫里选了一人随行。刚才出手的那名玄衣侍卫,是他身边六人中最出色的一个,此前从没出过差错,才被拓跋宏选中带来了陵园。可是刚才,他却一连犯了三个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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