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空荡荡的河面上, 一艘顺流而下的帆船就格外显眼。这船不大, 甚至可以说轻巧。左右各八只桨齐划, 使这船如同一条跃动的鱼一般, 迅速在水面上远去。
“好船啊!以前没见过这种船型啊,竟跑的如此快如此稳!”两岸逗留的水手河工, 见了这船都忍不住要赞上一声。
可是身处这当世最快最稳的破浪舟中的方锦安, 仍然觉着身体一阵阵乏累眩晕。
“原是该带上皇甫先生的, 陛下绝不会怪罪。”谢岫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脸。
“陛下龙体欠安, 身为小辈, 哪儿能如此不懂事呢。”方锦安道。
“这般贤惠,那就安心等殿下回转。”谢岫故意道:“我就不信他有本事能不回来!”
“原本我是想等着他自己回来的。”方锦安挑挑眉道:“只是闲下来,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连起来想想, 越想越郁闷, 竟是等不得他回来了, 我自己动手好了。若是动手了人留在京中免不得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还不如出来找他的好。”
“动手做什么?”谢岫好奇地问。她倒是知道,这几天方锦安写了不少信叫她紫焰旧部送出去,还把白以初叫来俩人单独聊了半天。也不知道聊的什么, 总之聊完以后,白以初脸上没看出什么,往外走的时候却一脚踏空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
方锦安毫无仪态地伸个懒腰:“我的大婚没了,还差点叫人给捅了刀子,小忆也吃了这么多苦丢了这么大脸面,这场子不得寻回来啊?总的有人付出点代价吧?”
咦,这不都是你自己作的吗?谢岫笑笑。最近发生的事儿方锦安很多都没告诉她,她自己揣度着:“你是要继续找柳家的麻烦?也是,他们现在虽是交出了罗夫人,却满京城的造势,一个劲儿喊冤,话里话外说咱们栽赃他们,好不令人作呕。只是柳家势大,你千万要小心了。”
“找他们麻烦?”岂料方锦安极不屑地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小看你?这从何说起?”谢岫不解道。
“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方锦安磨着牙道:“我和小忆怒一怒,怎么的也得他柳氏一族以命谢罪吧?”
谢岫:“......啊?”
好一会儿谢岫才能确认,方锦安没跟她开玩笑。
谢岫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来:纵然知道她的过往,毕竟没亲历过。方锦安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如何突然就要大开杀戒了?“你,你要做什么?那可是柳家啊,便是陛下想动他们,怕是也得三思......”她担忧地道。前世,柳家可一直好好的。
“对啊,正因为是柳家,别的不成器的东西我还懒得和他们计较。”方锦安玩着自己护甲道:“柳家这棵大树啊,看着枝繁叶茂,其实早烂到心子里了。正合适砍下来,给我们小忆装饰门面。”
谢岫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担忧。
方锦安捏捏她脸安慰她:“放一百个心!当初归附之时,我们侯府可是做了完全准备!好歹是偌大的一份家业要托付,总得把这彭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个清楚,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未雨绸缪......”说到这里她突然眉心一皱,一脸的懊恼:“唯只没想到竟出了那么愚蠢一错误!”
“什么错误?”谢岫问道。
方锦安咬唇:“这个不告诉你......会被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