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怪道人家说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呢,刚结束,就看到新闻里说男友和别的女人手挽着手进了一间房。
那个女人还是死对头。
人生起起落落真是毫无防备。
晏岚在卫生间里卸了妆,素面朝天出来,裴瑾发现她鬓边有许多细碎的卷发,一个圈一个圈一点都不安分,雪白的面孔,丰满的嘴唇,还有一双勾魂的眼睛,是极具特色的美人。
“晏小姐,有没有人来接你?”裴瑾问。
晏岚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我打车回去。”她还没有出头,经纪人手下有好几个艺人,助手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公司才会配给,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把她送到了就走也没办法。
裴瑾说:“那我有没有荣幸送晏小姐回去?”
晏岚一时踟蹰,裴瑾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看起来当然不像是猥琐之徒,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邀约?
裴瑾见她犹豫,笑道:“晏小姐,你放心,我只想确认你能安全到家,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到市中心可好?”
晏岚十分惭愧,是她小人之心:“那就谢谢裴先生了。”
上了车,晏岚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去打量裴瑾,他留着长发,可并不女气,第一眼绝不会叫人认错性别,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见之难忘。
裴瑾放了一张碟,是根据爱尔兰诗人叶芝写的《柳园里》谱的曲,晏岚触动心事,不由潸然泪下。
曲毕,该流的眼泪也流尽了,裴瑾笑问:“可是一首好歌?”
“是。”晏岚拭去眼泪。
裴瑾便问:“前面有两条路,左边那条回市区,我将你放在贵公司附近,右边那条通向常青山,今夜星光好,适合观星,晏小姐往哪里去?”
晏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看星星。”
“好。”裴瑾打转方向盘,去往郊区的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裴瑾把车速飙到最高。
晏岚觉得心脏砰砰乱跳,十分刺激。
不出30分钟,市区的灯火就渐渐看不见了,那个浮华的世界好像一下子远去了,什么名什么利,在亿万年的星光之下都不值一提。
裴瑾将车停在山巅,自后备箱取出毛毯与冰镇啤酒,还有一大包薯片,晏岚笑了:“我是沾光。”
“不,我本以为今夜孤家寡人,谁想有佳人作伴,是我沾光。”裴瑾拉开易拉罐,将啤酒递给晏岚。
晏岚看了看自己新做好的水晶指甲,不知怎的眼眶微酸,那么多年,他是头一个为她拉开易拉罐的人。
一个人是否体贴细心,全在这些微不可见的地方。
她接过冰凉的啤酒,与他轻轻一碰:“裴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裴瑾。”裴瑾斜靠在车门边,“不用客气,萍水相逢也是缘分。”
夜静更阑,满天星斗,那些遥远的恒星所散发的光芒,不知是奔波了多少年才能被人类所看到。
晏岚喝了半瓶啤酒,脸颊微红,眼睛明亮,她突然吟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说完便觉耳朵**发烫,赶紧解释,“这是我上一部戏的台词。”
裴瑾温和道:“很应景。”
“可这又不是在湖里。”她把恼人的鬈发拨回耳后。
“心情是一样的,是不是有山,是不是有水,又有什么关系?”
晏岚不禁想,这么年轻就有了事业的人,不咄咄逼人,反而平和体贴,真是出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