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于是努努嘴,指了指外头,“该起了。”
是呵,唐琬初次醒来时,天色尚且蒙蒙亮,此时却已经大亮了,再不起,怕是就要耽搁了给赵夫人敬媳妇茶。
懊恼的皱了皱鼻子,唐琬当即坐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就要梳妆打扮,同时不忘吩咐外头候着的丫鬟打了水进来洗漱。心里头还埋怨自己,不该睡过头去。
赵士程见了直摇头,“别慌,来得及的。”说着还有条不紊的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唐琬披上,“莫要着凉了。”
唐琬敷衍的应了声,仍旧心急如焚。
赵士程拿她没办法,简单的披上衣物,便唤了丫鬟来帮唐琬打扮。
两人收拾好了便相携着一道去往大厅,彼时,赵夫人早已端坐在正位上,边上陪着几位穿着得体的贵夫人。
感觉到手里握着的人儿僵了僵,似有些紧张,赵士程安抚的刮了刮唐琬的手心,随即涎着脸主动告罪道:“母亲,儿子早上贪睡,以致来迟,让母亲和……和诸位久等了。”
“新婚燕尔是这样的。”坐在赵夫人身侧的一名着紫色衣裙的夫人掩嘴笑道。
“刚刚新婚,都这样的,我们家子文那时也是如此哩。”又一名夫人瞧着唐琬挤眉弄眼。
边上的其余夫人也跟着应声,眼瞧着明明是在给赵士程和唐琬开脱,听在耳里却总让人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咬了咬下唇,唐琬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赵士程于是又捏了捏唐琬的手心,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瞥一眼唐琬,又瞧瞧赵士程,赵夫人摆摆手,“无碍,且细算起来也并未来迟。”
“就是,是我们大家伙儿来早了。”有人捏着帕子,酸不溜秋的阴阳怪气道。
旁的夫人们也跟着起哄,直说新婚夫妻贪睡,起得晚,情有可原。
不悦的皱了皱眉,赵夫人轻咳一声,目光冷凝的将在场的夫人们扫视一遍,这不怒自威的气势,使得那些原本端着笑脸其实各怀鬼胎的夫人们顿时无一例外的噤声。
见无人在嘴碎了,赵夫人又冲边上的仆妇使了个眼色,仆妇于是会意的端了茶具递到唐琬面前。
“少夫人,请。”
唐琬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接过茶具,缓缓行至赵夫人面前,小心谨慎的沏了盏茶奉上,“婆婆请用茶。”
赵夫人点点头,接过茶水,一手捏着茶盖,拂了拂上头漂浮着的热气,而后轻轻抿了口茶水,接着从袖口处摸出来个红包递到托盘上。
唐琬福了福身。
随即又恭敬的要依次给紧挨在赵夫人身侧的贵夫人奉茶,赵家系出皇族,赵士程的父亲乃是仪王赵仲湜,虽说去的早,然膝下儿女众多,眼前的这些便是他的侧室。
赵家家大业大,赵仲湜去后,子嗣相继长大成人便由赵夫人做主分家外住,那些个偏房侧室,则随子嗣一道迁了出去,往日里,这些个夫人们其实不住在府里的。如今新媳妇进门,所以便相约了一道来混个脸熟。
毕竟,虽说分了家,但总还是要来往的。
然唐琬才将将沏了盏茶要送过去,赵夫人便淡漠的开口提醒道:“不必行礼。”
唐琬喏了喏,诧异的瞄一眼赵夫人,赵夫人和蔼的点点头,唐琬于是舒口气,依言照做。
这些个夫人俱是长辈,于情,唐琬作为晚辈的行个礼也属正常,然而赵士程是嫡出,这侧室终究是侧室,细算起来,于理,他们确也担不起唐琬的行礼。
赵夫人此言,其实也是在维护唐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