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乖顺的应了一声,深以为然。
这次出嫁,她的嫁妆除去当日同陆游和离,从陆家抬回来的一部分,另又添了不少时新的珠宝首饰,布匹绸缎诸如此类,还有些新做的四季衣裳,外加两个铺子和几亩田地以及一摞压箱底的银钱。
确实该好好盘算呢,前世,嫁去陆家时,因唐氏说了几句,她就傻乎乎的将多数嫁妆交给了唐氏打理,到头来,就有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就是后来,再嫁给子常,赵家确然跟陆家不同,没人会惦记着她的嫁妆,可是,再多的钱财,也耐不住坐吃山空不是?
别的都没什么,然她不愿有一天,想给子常或者别的谁卖个礼物时,却囊中羞涩,或者说还要从赵士程那儿拿钱。
母女两正说着体己话,突然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却原来是凌兰猗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惠仙,原来你在这儿呀!”一进门,凌兰猗就嬉笑着嚷嚷了起来,随即也不客气,同唐夫人问候了一声,就自顾自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说来,凌兰猗在这唐家也住了有差不多小半年了,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唐夫人早就见怪不怪,甚至颇喜欢她的活泼直爽。
这该交代的话都交代过了,唐夫人于是拍了拍唐琬的手背,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她说:“既然兰丫头来了,你便陪着她一道说说话吧,母亲去瞧瞧你嫂子,她还带着远儿,也不知忙不忙的过来。”
唐琬点点头,将唐夫人送至门外,随即回过身来,望向额头尚且冒着细汗,脸颊也红扑扑的凌兰猗。
“我脸上有花儿么,你总看着我。”蹦蹦跳跳的来到唐琬身旁,凌兰猗挽着唐琬一边朝桌子边上走,一边笑嘻嘻的道。
唐琬噗嗤笑了笑,瞪一眼嬉皮笑脸的凌兰猗,她说:“方才我还纳闷呢,你这么爱热闹的人,今儿个怎么却不见人,结果这会子就找过来了。”
“这不是……不是……我担心绣姐姐忙不过来,所以刚才给她帮忙去了。”略嫌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凌兰猗随即信誓旦旦的道。
唐琬挑了挑眉,眸子里闪耀着精光,“是这样的么?”
她刚才可是问过自家母亲了,唐夫人是怎么说的?
“你出嫁那日,兰丫头和你二哥似乎闹了矛盾,打那时起,兰丫头就越发不待见你二哥了,连饭都是丫头端到屋子里吃,什么地方能瞧见你二哥的,就定然不会有兰丫头的影子。”
“你爱信不信。”凌兰猗撅着嘴,倔强的别过头去。
脸颊微微泛着红晕,也不知是方才跑的急,呼吸还未平稳,还是说有人害羞了。
唐琬只笑吟吟的盯着凌兰猗,只字不语。
没过多久,凌兰猗就有些撑不下去了,滴溜着眼珠子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
“惠仙,那天你成亲,陆务观有来喝喜酒呢,真不知道他脸皮怎么这么厚。”
“是么。”唐琬撇撇嘴,兴致不高的模样。
凌兰猗于是加大火候,继续爆料,“听闻那天他们陆家一家子都有出席哩,也不知这家人是怎么想的。”
唐琬又是无可无不可的“哦”了一声。
凌兰猗讨了个没趣,不禁疑惑道:“惠仙,你当真就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么?”
唐琬笑笑,“前尘往事就如同过往云烟,陆家的种种,与我而言,并不是多好的记忆,总记着做什么?我所珍惜的,所关心的,只有此时所拥有的。”
凌兰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总算不再提陆家的事儿,转而说起了别的同唐琬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