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默了默,他自然是不能的,他学问不好,但他也知道“娶为妻,奔为妾。”,他喜欢凌兰猗,他是堂堂正正的喜欢,他不会藏着掖着,不会委屈了她。
他不聪明,他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若他们不肯罢休,顶多他就鱼死网破,他直接杀到临安,让他们把婚事退了!然后,他再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人娶回家。
反正,他就是个小气的,没肚量的,如何也做不到将喜欢的人拱手相让的粗鲁莽汉!
“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那就用拳头说话。”亮了亮拳头,唐钰气势腾腾的一字一句道。
“用拳头说话,用拳头说话,那你还要这张嘴做什么用!”唐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唐钰,怒其不争。
唐家是书香世家,一屋子的读书人,她就想不通了,她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儿子。
“小叔,你说家里给兰猗许了人家,不知是哪户人家?我怎么不曾听闻?”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范文绣突然开口问道。
唐钰撇撇嘴,不大耐烦望一眼范文绣,闷闷的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临安一个富户家里的瘸腿儿子,兰猗那时候就是知道了这事儿特意逃出来的。”
唐钰其实素来敬重自家嫂子,可是在凌兰猗的事儿上,他却难免的对她有些埋怨。怨她没有多关心凌兰猗,竟连这等事都不知道,怨她向家里透了口风,让他们知道了凌兰猗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范文绣呆了呆,眸子里满是错愕,她从未想过,家里头会把凌兰猗许给这样的人家。而凌兰猗,明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跟个没事人儿似的,什么都不曾跟她提起。
那时候,她初初来到唐家,还是做的男装打扮,那时候她就曾问过她,是为何而来,出府的事儿可有告诉家里人云云。
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在家里头太闷了,所以偷出来逛逛,还让她别告诉家里人,她想多在外面玩玩儿。
更是特意交代她,若家里人问起,就说她来看过她,但又走了,她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就是年节的时候,虽说她未曾提起回家的事儿,范文绣难免的却还是过问了一番,然凌兰猗却仍旧未提起过家里的事儿,只说还没玩够,还想再呆上一阵。
那时候,她面上笑嘻嘻的撒着娇,范文绣就信以为真。哪曾想,她一直自诩行事稳重,看得透彻,却一点没看出来凌兰猗灿烂笑颜背后的悲哀。
故而,前段时间,家里来信偶然提及凌兰猗出去了快一年了,至今杳无音讯的时候,她心头一动,就回信说了她在这里。
哪曾想,世事难料。
凌兰猗其实也算身世可怜,她是范文绣姑姑的女儿。
他们家,在临安还算富庶,祖祖辈辈的也出了些读书人,称得上书香之家。
范文绣的姑姑年轻时候嫁给了同乡的一个读书人,原本生活的还算畅快,可是没过几年,他的丈夫便喜新厌旧,爱上的别的女人。后来,更是在跟那个女人在外出游玩的时候,遭遇劫匪,暴尸荒野。
婆母觉得自家儿子的死,与媳妇儿有脱不开的关系,若不是媳妇儿没能看住儿子,哪里会飞来横祸?故而把凌兰猗母女俩赶了出来。
至此,凌兰猗便跟着她母亲,住到了娘家,那时候,她才不过三四岁的年纪。
刚到范家的时候,凌兰猗很怕生,跟谁都不亲近,加之他们是被人赶回来的,府里的下人们私底下都看不起他们。
这样过了两年,凌兰猗稍懂事了些,就转了性子。越发泼辣了起来,用小小的身子,为自己和母亲撑起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