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虚弱地问道:“那算我的不对,可你总要把我放下的吧,毕竟……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不放。”
结果李符卿压根不觉得怀里这“小狼崽子”算哪门子的女人,张口就否掉了,还立刻提出了条件道:“除非你叫我恩公。”
什么优雅安闲,什么大家风范,什么俊美无涛,怀苓把脑子里对符公子的那些旧印象统统撕了个粉碎,这就是个讨人厌的无赖嘛!然而形式比人强,自己挣扎了这么久,也不见撼动这符公子分毫,如若不顺他心意,这话也没办法好好聊了……
怀苓最终也只能嘟起小嘴,不情不愿、忍气吞声地小声道:“恩公……”
好在这符公子说话算话,听了她叫完恩公之后,痛痛快快地应了,然后就真的停了脚步,将她放在了地上。
怀苓双脚终于着了地,然而李符卿的手刚一离开,她立刻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李符卿早料到会如此,先一步撑住了她,笑眯眯地说:“瞧瞧,你还当自己真是狼崽子呢?昏睡了这么久,又滴米未入,能站稳当,我都佩服你。”他隐下没说的是,昨夜渡入怀苓体内的真气,此时还尚未彻底消散,便是个成人如此,也要瘫软一阵。
怀苓自然不知道真气的事,只觉得自己四肢五骸里透着酸软难耐,还道是之前暴起杀人时,透支力气所致。她听李符卿如此说来,也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逞强,便在李符卿的搀扶下,坐到了路旁。
然后她便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符卿像变戏法一般,从背后负着的包袱里,取了一个造型古怪的小罐出来,再拿火折子一点,那罐子便燃起了青幽的火苗来,又掏了一张饼,几下撕成碎片,用竹签串成一串,交给怀苓道:“拿着,这样在火上烤,勤翻转,小心别糊了。”然后又翻出一只铜壶来,耙了几捧积雪塞进里面,凑到火边烘烤。动作十分简练,显然是做熟了的。
那壶里的雪很快就化作了水,渐渐温热了起来,签子上的饼也在炙烤下慢慢冒出了香气。
怀苓此时才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嗅着饼香,口中的唾液险些溢了出来,结果突然腹内咕噜一声,声如雷动,羞得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可从未在人前出过这等洋相,臊得满脸通红,又不知如何应对。
好在李符卿虽然觉得好笑,却面上不显,装作没听到一样,垂头烤着饼,
只是等烤好了第一串时,他却先塞进了怀苓的手里,让她先吃。
他的这番体贴,倒是暗自化解了不少怀苓心中的敌对。
一张面饼下肚后,怀苓的心思也活络了,便缓缓开口向他打听道:“符公子为何只带了我一个人上路,你的同伴们……”
“都死了。”李符卿淡然打断她道。
怀苓闻言瞪大了眼睛。
李符卿垂目敛眉,好似注意力只集中在手里的烤饼上,修长的双手稳稳地转着签子,语气平和冷静地说道。
“我见你晕倒,只好抱着你在林里躲了一夜,期间遇到两次有鞑子来搜索,后来便再没了动静。天亮后,我便又带你回了营地……那里所有人都死了,就连骡马都没有留下活口。没办法,只能继续抱着你走了。”
怀苓闻言愣怔了半晌。
虽然此前便隐隐有所预料,然而真的听到了没有活口,她仍觉心底冰凉,如坠冰窟。
这群鞑子呼啸而来,也不知是如何闯过的关隘,更不知他们此行是否真是为了劫持自己……昨夜之事如果真是一场噩梦就好了,也不至于掠去如此多人的性命。
想着想着,她呆呆看着李符卿面色不改地烹饪着仅有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