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突登高位,难不成真的会力排众议,发动了战争?
如此一来,辽东的布置只怕要生变。
想及此处,李符卿顿时耐不住性子了,哪里还想再陪小姑娘戏耍。见怀苓又合上了双目,脚下登时提了速度,身形似箭,脚下生烟,须臾便追上了那正快马加鞭的信使。
那信使是军中行令兵,哪里见过这等江湖手段,顿时吃了一惊。
李符卿也不理他,像伏地穿行的大鸟一般,径直掠过,直寻着驿站去了。
怀苓但觉耳边风声大作,面似刀割,脚下沙沙作响,等她将双目睁开时,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李符卿背着自己,正飞行在空中,身下是莽莽一片密林!
头顶晴空赫然,二人身似青烟,每当略微下沉之际,李符卿便脚踏某棵树梢头,震下一片雪雾,随即借力窜行出去,如鬼如魅、轻灵已极、迅疾无比,片刻不过便翻上了这座高山,端得是惊世骇俗。
怀苓怕得叫也叫不出,此时方知身下之人竟有一身如此玄妙的武功。
李符卿哪里顾得上她,早已瞄准了山下的驿站,顿时腾跃而下,体内真气流转,几下兔起鹘落,便如闪电一般,落入驿站院内。此时那六百里加急的信使,人还在大山另一头呢。
一个驿站驿卒在院里撞见他从天而降,登时吓得委顿在地,怀里抱着的马草洒了一地。
李符卿也不理他,大步便冲入了驿站。
这驿站不大,但也五脏六腑俱全,二人一入大堂,那驿丞见了就慌忙迎了出来。
还不待驿丞搭话,李符卿便将晕乎乎的怀苓放到地下,吩咐道:“这是辽东都指挥使方毅的孙女,在入京路上遭鞑子袭击,就在前方二十多里地处。”
那驿丞一听是被鞑子袭击了,脸色登时变得刷白。
李符卿也不管他,又一叠声的要求上房、热水、衣物等,把另两个驿卒指挥得滴流乱转,再让他们引着怀苓去歇息。结果怀苓却缩在他的身后,不理那来引路的驿承。
于她而言,虽然知道李符卿这人绝非一般,也不想离开他跟着不熟悉的人走。
李符卿见她不愿,也不强求,心道一会儿那信使来了,你便知道轻重了,然后便自顾自地问那驿丞道:“最近一期的邸报有吗?呈上来。”
驿丞还有些摸不清头脑,便不免磨磨蹭蹭不愿应声。结果就见李符卿眼眉一立,上位者的威仪登时压了过来,驿丞猛地一激灵,忙不迭地连声应了,一路小跑去拿邸报,心里哀哀直叫道:乖乖,这是哪路来的神仙!
怀苓就一直揪着李符卿的衣角,站在他身后,见他取了邸报后,急翻了几页,便停在一处凝神静思了。她好奇地探头看过去,却见这一页写的是几则官吏的升迁废黜。
第一条便是吏部尚书万嵘擢升中极殿大学士。
怀苓见了那万嵘二字,登时如遭雷劈,愣在当场。
这万嵘的名字,她前世一度如雷贯耳。此人乃是前任内阁首辅。
据传他是秉笔大太监路洪海的老乡,二人私交甚密,万嵘也借此备受圣上青眼。加上他为人擅长揣度上意,建平七年,便自詹事府詹事调入吏部任左侍郎,次年又超擢为吏部尚书。
这万嵘外表魁梧伟岸,称得上英武不凡,实则性格却是鼠肚鸡肠、器量狭小,怀苓前世的父亲苏裴敏便因小事得罪于他,险些被逼罢官。小时她在家中,没少听苏裴敏痛骂万嵘枉为首辅、误国殃民。
然而万嵘成也路洪海,败也路洪海。建平十年,后宫掀起巫蛊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