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下定金的老婆子,虽然遮掩着行迹,还穿着粗衣烂衫,可又如何瞒得过他这双招子,就凭那举手投足的劲儿,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贴身嬷嬷。想来今儿这一票,不过又是为了内宅里的那点阴私。若是自己和她说事儿已经办成了,再把小丫头远远地一卖,绑票钱和卖身钱统统揽进腰包,这才是份美差。
想来想去,大黑牙到底拿定了主意,脚下也就一转,往京都最负盛名的那条花街柳巷去了。
却说怀苓在箱子里被抗来抗去,东咣西撞的,不一会儿就头昏脑涨,加之箱内空气稀薄,她心情急躁焦虑之下,竟渐渐失去了知觉。
等她渐渐舒醒过来时,人已经不在箱内,手口上的绑缚都被解了,自己软在一间厢房内,榻旁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妇正在给她磨破了皮的手腕上药。
怀苓慌忙扫视自己一番,见身上衣物没有变动,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有心打量眼前那美妇。只见这女子约莫有二十八|九岁,头上挽着瑶台髻,斜插着一根银鎏金掐丝点翠镂空步摇,鹅黄色的云锦合欢绣纹窄褃袄,衬着蜜合色的凤尾罗裙,显得身姿摇曳,那粉白的额心还贴着梅瓣花钿,面上黛眉、唇脂、斜红,无不精致夺目,只是统合在一起,那股子烟媚视行的成熟气韵,都彰显着这女子的身份。
怀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坏了,自己怕真是被卖进了哪家秦楼楚馆里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