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潘嬷嬷的心狠手辣,孙嬷嬷是真被吓破了胆子,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汪氏派她做下的“好事”全说了。
听到孙嬷嬷讲到世子夫人竟然派人买通人贩子,将三房嫡长女掳走,一旁的那粗使婆子纵使疼痛难忍之下,也听呆了。等到她品过味来,发现自己无意间已经知道了太多辛密,只怕哪方也不能留她了,登时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潘嬷嬷却顾不上她,等到从孙嬷嬷口里掏出了那“大黑牙”的身份来,登时恨不能立刻收拾掉眼前两个人,好飞去救人。
孙嬷嬷毕竟是伺候人惯了,最善揣摩人脸色,一瞧出潘嬷嬷眼底的杀意愈发浓了,知道不好,吓得两股瑟瑟,生怕对方取了自己命去,慌忙叫道:“潘、潘奶奶且听我说,夫人……”
见潘嬷嬷眼刀一刮,孙嬷嬷立时改口道:“是、是汪瑜君那个、那个贱人!她这一手绝户计使出来就是想让二小姐永不翻身的,我听她说,那人贩子最贪财,二小姐长了一副好容貌,人贩子未必舍得下杀手,八成会把她卖掉。当时我还问,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劳永逸……”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孙嬷嬷恨不能自己抽自己几巴掌,连连告罪,“我,我当时迷了心窍,我有罪我有罪!”
潘嬷嬷挥手道:“少他娘的墨迹,还有什么快说!”
孙嬷嬷瘪着嘴,一副可怜相地继续说道:“我这样问了之后,那贱人就笑我说,那才好呢,她其实最怕二小姐就这么死了,若是活下来了才合她心意呢,正好让二小姐体会体会,没了侯府世子嫡长女这个身份,她能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那贱人说,就算是二小姐寻了回来也不怕,因为为了阖府上下的声誉,世子爷定会大义灭亲,亲手送他这个失了贞洁的女儿上路。到那时,二小姐究竟是怎样流落到外面的,也不会有人追问,世子爷只会恨不能忘了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女儿,这事儿就是侯爷在也没办法。”
潘嬷嬷听到这里,气得太阳穴直跳,这才品味过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恶毒。
孙嬷嬷见她明白过来了,忙挤着一张脸,拧成个讨好的模样来道:“潘奶奶您看,您不能只想着去救二小姐,不想想二小姐回来怎么办吧?您瞧,都这个时辰了,太夫人精神不济,听讲佛法也不过是一会儿就完的事儿,等夫人们寻小姐回去时,要是发现少了二小姐,那就大事不妙了,您就是把二小姐救回来,最好的下场也是要被绞了头发送姑子庙去。”
潘嬷嬷知孙嬷嬷此话有理,时人虽然已经不再如前朝那样对女子贞洁过于严苛,民间再嫁之女也常见,但簪缨贵族之家却绝非如此,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武宁侯府这么多年还深受祖上强掳前朝贵妃的恶名所累,最知其中厉害,小姐若是被人知道被人掳走,只怕……生不如死!
可是时间不等人,自己还要去救小姐,又如何才能彻底避开这毒计呢?
潘嬷嬷不由得把目光落在眼前这两个老婆子身上。
孙嬷嬷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价值凸显出来了,登时涎着脸笑得像朵花似得,恨不能写个大写的“忠”字在脸上,口里直表忠心道:“潘奶奶您放心,我绝不和那小贱人同流合污,咱们二小姐可是嫡长女,怎么能让她那破落户害了去!我孙婆子别的不说,在府里还是有几分能力的,您放心,有我在那贱人身边周旋,定保小姐回来时,一切照旧!”
一旁那粗使婆子绝望中见还有一线生机,慌忙也点头如捣蒜,呜呜地附和着,恨不能掏心挖肺让潘嬷嬷信她俩。
潘嬷嬷心底盘算一番,知道此事只自己来确实不行,再者也有心在汪氏身边埋下钉子,便拿定主意,从怀里掏出几包物事来,背着孙嬷嬷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