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不是愚蠢,只是看到自己的弱点还不愿抵抗的仁慈。”鹿笙笑意更深:“只要玉镜把那女人带回去就够了,璃玉的力量对于任何异鬼而言,最终都足以致命。”
风满袖垂下眼皮掩饰忧色:“那可否开始寻找姐姐呢?”
“酒儿不知比你伶俐多少,用你多言?”鹿笙瞬间凉下表情。
风满袖没勇气顶撞,只得慢慢握紧手中的剑,推回到御鬼师们中间。
——
天空又至暮色,染得群山赤色壮丽。
偶尔飞过嘎嘎低叫的乌鸦,为周围的安宁平添了几丝不详。
沈桐儿捂着腰腹走到长湖遗迹的时候,蹒跚的脚步后面淌着一路鲜血。
今日同时遇到三只异鬼,真的是拼下半条命,才宰掉它们而归。
喘息痛苦的小姑娘回首望了几眼身后,确定不存在任何威胁,终而推开庙门呼唤道:“小白!”
正在树枝上打瞌睡的鸟慌张地飞扑到她身上:“你又受伤了!不准再去了!”
沈桐儿找到角落坐下,苦笑说:“没事呀,反正很快就会好的,给你。”
她展开一直紧握的小手,里面沾着血的魂尘闪着宁静的微光。
狼狈的苏晟凝固住,似乎想不出合适的语言出声。
“快点,别浪费了。”沈桐儿从来不懂温柔,抓住鸟儿的翅膀就把魂尘硬塞进它的嘴巴里,然后才重重地靠在石墙上小声说:“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
真不晓得苦撑过多久,她满是脏印的脸蛋瞬间歪倒,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白鸟慢慢爬到沈桐儿的腿边,失力蜷缩、却不想远离。
或许沈桐儿永远不会知道:那日在海上,如若不是她、而换成任何人抱住被火融膏焚烧的苏晟,都会瞬间变成灰烬。
她也不会轻易明白:为何苏晟会对她倾心、并且默不作声地接受她的舍命。
心血相连就要同生共死吧?
自己能活这一次,本就是全部都是属于她的。
无论是过往的千载岁月,还是此刻如微尘般的须臾。
——
明月乘风上树梢,闲蝉长鸣不止。
在睡梦中缓慢恢复体力的沈桐儿忽然睁开眼睛,倒吸了口凉气。
坐在旁边熬粥的苏晟立刻侧头:“怎么了?还疼吗?”
“梦到异鬼来了,嘿嘿。”沈桐儿眨眨眼问道:“我不疼,小白你好了呀?”
苏晟仍旧嘴唇无色、低头用柔顺黑发挡住皮肤上红肿的伤痕:“本来就没什么事。”
“有什么好强撑的。”沈桐儿努力爬坐到他身边:“大米哪来的呀?你被火烧成这样,还敢煮东西……”
“山顶那间竹屋里剩的,还给你找来几件稍能凑活的衣服,自己去换洗一下吧。”苏晟轻声道。
“嗷。”沈桐儿拉住他:“小白你怎么不高兴?”
其实,在船上发生的事情给苏晟的打击根本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他心底的确藏着很多往事,竟也就因此自信不已:觉得可以借机反其道来利用鹿家、完成长久的夙愿,结果这十多年里鹿笙究竟都发掘到了些什么信息,竟已经彻底成为未知了。
接下来该如何抢在他的前面行事,真的半点计划都没着落。
而且既然花病酒已经用杀意撕破脸,露出敌对之意,那鹿笙很可能会告诉桐儿,当年正是鹿家人把自己送去迷雩山。
到时候她会生气吗?还是会不停的追问、直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将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