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纳在疾步往村里赶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奇怪声响。
频频回头后, 终于捕捉到两个红点在树丛中轻闪, 不由吓得惨叫一声, 拔腿就跑。
原本还琢磨着找到好机会再下手的沈桐儿,只能随之飞荡过去, 在发起攻击的同时大喊道:“站住!”
极细的金缕丝划破夜色,却于即将触碰到博纳时被他挥刀用力甩开。
“原来你功夫还不错!难怪作恶多端!”沈桐儿已与异鬼战斗惯了, 面对身形矫健的人类根本没有惧怕, 立刻勇敢地缠斗过去,在谨慎躲避短刀的同时, 再度弹射金缕丝,猛地捆住博纳的左腿!
纵然博纳是骁勇善战的山民, 可哪层见过穆家的绝学?
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反抗的刹那,就被沈桐儿拖得摔在地上。
沈桐儿收紧丝线:“别乱叫, 我可连异鬼的四肢都拉得断!”
博纳疼到面如死灰, 倒抽着凉气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桐儿靠近后抬脚踢开他手里的短刀,极其严厉地骂道:“哪来的脸理直气壮,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张桃良是不是被你杀了, 带走茑萝的是谁, 她也会死吗?!”
博纳哆哆嗦嗦地摸出竹笛, 结果还未吹响, 就被不知从哪飞掠而出的白影夺走。
原来是优雅而来的苏晟。
他落地后仔细打量过手里的竹笛, 朝桐儿嘱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异鬼极不好对付,先离开。”
沈桐儿也不客气,扯了块裙摆的棉布塞进博纳嘴里,再用发绳捆住他手脚,不放心地确认说:“开过图了?”
苏晟平静颔首。
沈桐儿对他的信任太多,跟本不打算多问半句,便用怪力拽死抖动挣扎的博纳朝山下走去。
——
清晨的轻透光明隐约在天边露出轮廓。
原来一不小心走了这么远的路。
沈桐儿看到河水,立刻将博纳丢在草地上,过去喝过几口又洗洗脸,这才转回来盘腿落座:“尊贵的守陵人,想清楚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要是乱编瞎话,你的舌头就要见你的胳膊去了!”
博纳又疼又怕,在被扯下嘴中棉布的同时紧张反问:“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人?”
“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最喜欢跟不是人的做交易吗?”苏晟也陪沈桐儿坐下,挑起英眉:“刚才那到底是谁?你守得又是什么陵?”
“她是谁我也不清楚……我是被领养大的,我的养父就是上一届的守陵人。“博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只得用诚实博同情:“从小我就常听山婆的故事,说纳凉山后有个长生不死的守护神,喜欢吃人肉、吸人血,常常需要族人祭祀童男童女,方才保我们平安,没想到后来我爹有一整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祭品,竟然被山婆直接杀害,自此以后我就接替他的身份和任务,四处搜罗活人给山婆送去。”
“所以长生不老的神话和入山地图的传播,都是你的诡计?”沈桐儿实在对自己遇见的一个又一个恶人叹为观止。
“不然在这地方鸟不拉屎,去哪里找活人?”博纳蹬着被金缕丝勒伤的腿,仿佛随时准备鱼死网破地逃跑。
“所以这山婆和命令你在此养肉人的黑大人不是一伙的?”苏晟又道。
博纳微微吃惊:“你们都知道了?”
沈桐儿立刻踢他一脚:“我们已经发现其他肉人村了!你也是个人类,为什么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