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君在黑布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坐在文旭对面的凳子上,左右环顾,唯恐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文先生,”迟南君心里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却又不想白来一趟,硬着头皮问道,“是你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迟南君向前探着身子,又开口询问道,“文先生,你要人心有什么用?”
迟南君实在捉摸不透,却又很好奇答案是什么:人心,不就是块肉嘛,挖出来作甚?
文旭有了反应,勉强抬起头,盯住迟南君的眼睛,眼神逐渐流露出凶光,面露讥笑,“你不懂,你也不配知道,肮脏的泥胚子。”
迟南君被骂得摸不着头脑,整个人都愣住了:泥胚子?
文旭也不管迟南君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我只挖心,不害人。”
迟南君不想再待下去,站起身,俯视着文旭,一板一眼地说,“我不想和你扯太多,我这次来,不过是告诉你,你的死和我没关系,也不是我通知的卫士局。”
文旭仰起脸,侧脸煞白,打量迟南君的眼神非常轻蔑,如同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得势者。
迟南君被盯得心里发毛,转身往外走,刚迈出两步,文旭突然提高嗓音,高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你们楼下吗?”
迟南君的脚步停了下来,也没转身,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监视,我是在监视你们,”文旭发出“咯咯”的笑声,开口呵斥道,“快滚吧,泥胚子!”
迟南君走出牢房大门,心里乱成一团麻,往前走了一段路,一个人突然跳进他的脑海:青姨!
悠长的小巷,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将人影拉的很长很长。
歪斜的木门紧闭,从外面往里瞧,竟没有一丝光线漏出来。
青姨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捏着烟斗,翘起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咂摸着烟嘴,灯光被烟雾缭绕。
左右两旁站着四个年轻人,他们挺着腰板,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青姨,表情紧绷,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戒备。
“文旭?文旭被捕了?”青姨吐了口烟,不紧不慢地问道,声音干瘪,语气如同不关痛痒般。
红玉站出来,微侧身,冲青姨拱手道,“是。”
“可怜啊,可怜”青姨长吁短叹一番,突然收起悲鸣的表情,话锋一转,“送他痛快上路吧,可怜跟了我这么长时间。”
“是,”红玉应声道。
青姨握着烟斗在桌角敲了敲,抬头环视屋内的四个人,最后将视线锁在红玉身上。
青姨还没开口,红玉“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娟秀的脸颊看不出任何表情。
冷笑一声,青姨站起身,颤巍巍地走到红玉跟前,佯作诧异道,“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跪着?”
红玉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低声答道,“红玉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你跪着干吗?”青姨围着红玉走了一圈,视线却从未离开红玉,嘴里催促道,“还不快起来。”
“是您说红玉错了,”红玉朱唇轻启,肩膀微颤,眼睛里含着泪花。
青姨笑了,笑声很尖锐,让人不由地心里发怵,“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说过?”
红玉扭头望着青姨,低眉顺目地回答道,“您的眉眼,您的举止,您的一言一语,都在说红玉做错了事。”
听完红玉的阐述,青姨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世上竟还有人把自己琢磨得这么透。
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