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完了,”清水河神望着满目疮痍,嘴里喃喃着,“终于要完了。”
“你跟我来,”清水河神关上门,从袖子里飞出几十只闪着荧光的飞虫,照亮身前方寸路面。
幸好出门前把月痕塞进口袋里,迟南君双手插进口袋里,警惕地打探着四周,和清水河神保持一定的距离。
密道很深,直上直下的,焊在石壁上的钢筋都生了锈,潮湿的空气里有股腐臭味。
密道的底部,是条延伸数百米的隧道,两侧分布着二三十个房间,五道铁门将两侧的房间隔开,每道铁门都开着,手腕粗的铁链被铰断,散落在地上。
清水河神走在迟南君前面,手电筒刺眼的亮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迟南君心里很不安,眼皮跳个不停。
跨过一道道铁门,两侧的岩壁坑坑洼洼的,四周很安静,血腥味在周围弥漫,愈发浓郁。
终于,清水河神在最里面的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房门虚掩着,里面静寂一片,有轻微的“滴答”声。
推开门,清水河神跟着聚成团的飞虫走了进去,迟南君在门口稍作停留,觉得没什么危险,才走进去。
刚进门,迟南君就被眼前这一幕幕景象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半天没挪动一步。
狭窄的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尸体,每一具都狰狞着表情,肢体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口鼻大张,像是在嘶吼着什么,大睁的眼睛写满了恐惧。
尸体表面看不出伤痕,口鼻眼耳渗出大量的淤血,淤血染红了水泥地,散发出阵阵腐臭味,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飞虫发出的荧光很暗,模模糊糊的,谁也不知道荧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躺着的这些,”清水河神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眼睛被泪水浸湿,像是忽然苍老了许多,声音里透着悲凉,“都是夜郎城的地仙,若不是我迟了一步,怕也是这其中的一具尸首。”
夜郎城的地仙?!迟南君心里直后怕,又瞄了几眼房间内的惨剧,心理承受不了,赶忙闭上眼睛,“神仙也会死?”
“怎么不会?”清水河神叹了一口气,弓着腰一一合上房间里难以瞑目的眼睛,语气沧桑,“只不过我们不这么说而已。”
吃力地蹲下身,清水河神昏黄的老眼盯着面前迅速腐朽的尸体,心里感慨万千,“我有个故事,是一定要告诉你的。”
迟南君被尸臭熏得睁不开眼,脚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挪,幸好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一个劲儿地干呕,没吐出什么东西。
“我们出去,”迟南君强忍着不适,对清水河神说,“出去说。”
清水河神迟疑了一下,抬头打量着迟南君的表情,手撑住膝盖,试了几次,也没站起来,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虽然胃里难受,迟南君还是赶忙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搀起清水河神。
瓦屋内,清水河神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眼神扫到青姨曾经坐过的位置时,还有些后怕,心慌的厉害。
“万年来,青姨一直默默守候着女娲后人,使得娲皇的血脉可以星火相承,”清水河神的神色隐藏在黑暗中,空中跃动着的飞虫只剩下两三只,勉强能看见清水河神的轮廓。
“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清水河神佝偻着身子,如同一只脆弱的小虾般,身上散发出腐朽的气息,“青姨意外投靠天庭,令天庭兴奋不已,便将夜郎城的仲神院交于她管理。”
清水河神顿了顿,将波动的情绪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