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张正明霍然起身,“哈?”感情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这一幕,全是为了他?
孔宣不置可否。
他把文件卷了卷,插到笔筒中,道,“三个月。加一份户籍。”
徒玥道,“一年。临时居住证明。”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张正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求救般把眼神瞟向徒歌,都没有收到回应。他咽了口口水,举起右手,小声道,“那个,我在帝都有亲戚,不用麻烦组织分配住房。”
“闭嘴。”徒玥眼刀斜飞,“六个月,临时居住证明。”
孔宣沉吟道,“可以。”
徒玥把那份卷成了卷轴的文件取出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她在老式台式机上敲了一串字符,打印机吱嘎着吐出几张纸。“姓名,籍贯,族类,社会关系,都填了。”
孔宣按着徒歌坐下,握着他的右手道,“会不会填?用不用我帮忙?”
徒歌点头道,“会。”
他拉了拉孔宣的袖子,担心道,“对不起。”
“和他道歉做什么。与你双修,他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徒玥啪的一声敲上印章,嘴角满是嘲讽,“你们可以走了。”
被三人完全无视了的张正明:“我……”
孔宣把居住证明叠好,塞到徒歌胸口,嘱咐他别丢了,随后和拎鸡崽子一样拎起张正明,把人生生拖出了办公室。
徒歌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道,“二表姑……”
徒玥扶在镜框上的手一顿,无声冲他说了几个字,“好自为之。”
筒子楼外,一只高飞的鹞子急冲向下,在玻璃窗外骤然停住,幽黑的眸子紧盯着屋内的狐妖。半晌,不见她有异常举动,才振翅离开。
积蓄已久的妖力从他的指尖迸发,刺眼的白色亮光照亮了整条楼道。
孔宣反应极快地把张正明推开,腾出手掌,五指屈伸,结下防护法印,瞬间按下。
湿漉漉的墙壁爬满霉斑,在与法印相触的一刹那,灰黑色斑点如同潮水般四散退开,微光自孔宣的掌心向外波纹状荡开。
孔宣单手维持着结界,衣领却已被徒歌扯住,被迫低下头颅。
徒歌双目低垂,发力的指节显露出一点树皮似的青白。他的视线像是没有着落,又像是落在了胸前口袋处露了个边角的居住证明上。“我睡了几百年,很多事都看不明白。”
衣领质感顺滑,似乎随时都可能从他的指间溜走。他一再加大力度,把那截衣料攥在手心。
“但如果是我惹的事,也用不着你来担。”
屈起的指节不时碰到孔宣的脖颈,孔宣没有闪避,坦然迎接了他所有的紧张和激动。那样激烈的感情在灰蒙蒙一片的楼道中太过醒目,像是再也按捺不住的汹涌暗流,几乎就要冲破平静无波的水面,掀起巨浪。
孔宣忽的笑了,“你惹了什么事儿?”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柔软微卷的发丝。
徒歌酝酿了一路的情绪陡然没了去向,就像奋力击出一拳,才发现落到了棉花上。脸侧的发丝在鼻息吹拂下,微微发颤,他呆了片刻,“是不是我害你受了罚?”
“不是。”孔宣捧起他的脸颊,郑重道,“原本就和他们不对付,也不是第一次受罚了。替你讨个居住证明也是顺便的事,你收着就好。别多想。”
徒歌问,“真的?”
“嗯。”孔宣注视着狐狸几千年如一的纯澈目光,“要是还不防心,以后多顺着我一点。让你起床的时候别再赖着,晨练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