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昂睨过来。
安安如实交代:“陆昂,我其实不会开车。”
陆昂:“……”
太阳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使劲蹦跶,蹦得人头疼。使劲压了压,陆昂问她:“那你刚才怎么开的?”
“替人洗车时看过一点。”安安坦诚。
陆昂头又疼了。揉了揉眉心,他忍不住低骂一声,又恨不得掐她:“先前为什么撒谎?”
“因为我不想她留下。”
安安赤.裸裸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像从未被打磨过的璞玉。
她真实到可怕。
车内忽而安静。
四目相对,安安面色坦然,问陆昂:“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找她?”
这个“她”还能有谁?
陆昂睨过来一眼,指指外头,他毫不留情:“一起滚蛋。”
“我不会走的。”安安坚持。
“要钱是么?”像是耐心压抑到了极致,陆昂抽出钱夹,丢给安安,“都给你,你拿走。”
安安将钱夹放在仪表盘上,说:“我只拿我应得的钱。”
隔着烟雾缭绕,陆昂看着安安,忽然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他语调复又轻佻。倚着靠背,凝视着前窗,他说:“我可能杀过人,可能坐过牢,还可能是个心理变态。”
他的语调平缓,似是威胁,又似恐吓。
安安却淡定,她告诉陆昂:“这些我都不需要知道。”
陆昂侧目,望过来。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去后面。”
*
安安以为陆昂仅仅是会开而已,谁知他摸上方向盘,车技还不赖。经过一小段柏油路,他们紧接着就进了山。山路难走,下过雨的路泥泞,道路很窄,弯又多又急,有些甚至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安安没心情欣赏原始风景,这会儿紧攥着扶手不放。
驾驶座上,陆昂视线专注,动作果断,开得极稳。
这种稳,让她的动作变得尤其可笑,安安悄悄松开扶手。
她这才意识到车里很安静。
陆昂并不听歌。他们一前一后坐着,沉默无言,便衬得两个人的独处越发寂静。
这种寂静像某种特殊磁场,紧紧包裹住他们,似乎……很适合做坏事。
安安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困境,她急需一座靠山,一条大腿,还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而陆昂是个厉害角色,所以,她才这样坚辛万苦、死缠烂打地留在这儿。
她必须尽快攻略这个男人。
这是她此行目标。
这么想着,安安便看向陆昂。
陆昂头发已经完全干了,发梢短短的,一路剃到后颈,往下,是肌肉延伸出的有力线条,再往两侧延展开,便是男人宽宽的肩膀。
安安稍稍靠近一些——
陆昂便开口了:“坐回去。”语含警告。
这人明明盯着前面,背后却像也长了眼睛……安安也不尴尬,她“哦”了一声,靠回座垫。
两侧窗户大开,风呼呼刮进来,安安头还是疼。
她说:“陆昂,我头疼。”
陆昂根本没搭腔。那架势,恨不得她自生自灭。
有钱就是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