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赵嫣伸了个懒腰,脸上显着喜色,“终于全做好了!”原来是为曹府上下所绣衣服全都绣好,心里很是高兴。
那日一下课赵嫣便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曹嵩,温柔道,“便要入年了,嵩儿又要添一岁了,礼记说衿缨,以适父母舅姑嵩儿以后见长辈要戴这衿缨才行哦。”竟是一个香囊,这衿缨便是香囊,说的是青年人见父母长辈要佩戴香囊。
“哇!好漂亮的香囊!嫣姐姐,是你为嵩儿做的吗?嵩儿好喜欢。”见那香囊蓝底黄边,中间绣的白色仙鹤图案,仙鹤头在下,脚在上,在空中翻飞,似活了一样。曹嵩拿着那香囊爱不释手,竟凑到少女脸庞轻轻地亲了一下,赵嫣虽说已与曹嵩熟络异常还是脸上羞红,有些羞涩便转身跑了。
赵嫣又准备把一双纳好的鞋给了赵忠,还有曹腾与曹福的,只因这一干人均不在府中,便交给了奴仆代为转交。而为那夏侯夫妇做好的衣鞋也已备好,便想午后便去寻他们,本想和哥哥一同去,可这些天皆不见哥哥踪影,话也少了很多,不知在忙些什么,心想这些衣鞋须得入冬前给他们送去不好再拖,便准备自己去了。
吃罢午饭,告诉曹嵩后,赵嫣便带着环儿和一个熟识路的曹府马夫去寻之前所说的河头村,三人坐在马车中出城行了十数里方到那河口村,赵嫣时常撩开车帘记着这来路,却一路看到沿途的村落如同荒村一般。说是荒村也不为过,水灾过后这些或茅草房、或木屋多被冲塌,即使未倒的房屋也是被河水泡的发潮,也无干燥草木来修补陋室,便只待日晒足了挑些较干的草木略作补救,图个聊胜于无。
赵嫣看着这荒败的景象心中凄凉,忍不住想起儿时和母亲哥哥在村中若是遇到水灾,到了冬天便会忍饥受饿,冻得哆嗦,小时不知为何会这样现在一路看来便已知情由。又想到那洛阳城中的繁华,官宦贵族家中火炉燃的热气十足,更有暖衣热食,住的更是深宅阔院,却怎能想到仅十数里之外的洛阳百姓竟生活如此,那梁冀竟还花重金扩建自己的府院,心中更是对这些达官显贵深自痛恨,想到自己也住在阔府之上,竟连自己也恨上了
“小姐,可是这村口东边第四家?”赵嫣兀自思索着竟不知不觉已到了目的,一旁环儿也一旁说,“小姐,到了!”
赵嫣下了马车,却见眼前房屋与一路之来房屋虽样子差不许多,但竟比先前那其他村的房舍好上一些,便进了屋,却见正是那樊大婶在一旁锅中煮着水,见到有人进来心中一惊,看的这些人中竟无一认识,拿着木勺,提高了警惕。原来赵嫣在曹府中自是穿着华贵,早已不是那满脸泥污,衣衫破烂的小女孩儿,这樊氏怎会认得。
“樊大婶,是我啊,数月前洛阳门外那对受难的兄妹,是夏侯叔叔和你给我们饭食,才救我兄妹一命!”赵嫣忍不住哭出,看到这樊大婶这村妇打扮竟想起了自己的娘。
“孩子,是你!”樊氏惊得握木勺的手竟有些不稳,“想是你这些时日过得很好”樊氏看到竟是当日那小女孩也是眼中有些湿润。
“大婶,你这些日过得好吗?”赵嫣有些抽泣道。
“唉,说来还是要谢谢那位大人,要不是那大人给了我们这些银钱”樊大婶便像赵嫣诉说着那日几人分别后的事
原来那日后,那些流民仍在城门盘桓了半月之久,只因水患未退,若在从前,官府需在城外搭些棚子,熬些稀粥去救济流民,听樊大婶说在她祖辈之时,官府还会给些铜钱,或派小吏去助他们修葺草房,也不知是真是假,也只是听说。
可这次等了许久,亦没人管他们,一些流民早已吃光食粮便饿死在门前,那些兵士只管把死尸抬走还不断咒骂,剩下的流民只待水患退去便都各自回了家,家中可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