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其实自知如此这般费心安排大可不必,有王妃在,她自会替我和母亲料理一切,风知王妃会待母亲有如亲人,总算稍慰,若非如此,风即便阴司之内亦不能安心。
临终拜别,悲痛之极,风自问不能含笑太虚,却也无甚大遗憾,唯愿母亲大人好好保重,颐养天年,则风可含笑九泉矣。母亲大恩,唯来世再报,再拜足下。
探春合上了信,中间老太太再没有打断过探春,但是她不知道后面的话老太太有没有听进去。
她久久没有说话,看探春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不死心般地问:“没有了?”
探春点头:“赵大哥把一切事务既然都拜托给我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只管把我当作您半个女儿便好。”
老太太笑着摇头:“怎么这就完了呢?我一个老太婆没有什么要求,风儿怎么说的,王妃就怎么做吧,我没有什么要求。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她以为探春他们把赵风埋葬在了杭州。
探春示意侍书把骨灰放到桌子上,走向前去说道:“老太太,我对不住您,不仅不能让您见赵大哥最后一面,就连赵大哥的尸骨也未能保全。”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赵大哥是感染瘟疫而走的,只能火化。
老太太看到桌子上那个雕刻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她的儿子,她真是觉得讽刺,若是他不曾出去,应该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贵重的盒子吧,如今他的生命就终结在这里,这个精美而贵重的盒子。
她颤巍巍地上面把盒子抱在了怀里:王妃能把风儿带回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虽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她还是抱着盒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然后紧紧地搂在怀里,一直不肯放下。
等到薛蟠和香菱进来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抱着盒子不肯撒手,开始她表现的如此平静,甚至都超出了探春的预料,直到见到这个骨灰盒。
香菱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疑惑:“母亲?王妃?这是怎么了?”
水彦寻问:薛公子,你还没有告诉她吗?
薛科是眼看着赵风走的,不可能回来之后不告诉薛蟠,香菱如今还完全不知情,只能说,她还没有告诉她。
薛蟠点头。这种事情让他怎么说呢,本来自己已经够伤心的了,她还怀着孕,薛蟠不知道如何张口。
香菱一看他们就是知道内情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蒙在鼓里,她先去看薛蟠,薛蟠接触到她的目光之后慌乱地把头转到了一边,她又把目光投向探春。
探春认命一般地把赵风的事又简略地说了一遍。
香菱这才知道母亲怀里抱着的那个盒子就是自己兄长的骨灰,她跟赵风没有太多的接触,后来嫁给薛蟠之后,她偶尔回来看看赵母,但是赵风多是不在家中的,所以轮起来,两人根本没有见过几面,但是他当初与自己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肯帮自己这么大的忙,以一手之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香菱一直把他当作恩人看待。因他经常不在家,她便经常来看看赵母,也算是替他尽点儿孝心。
如今忽然告诉自己恩人死了,香菱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比起老太太那种不外露的悲伤来说,香菱的表现还算平静。
她静静地听完探春的话之后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探春把桌子上的信递给香菱,她是识字的,这信虽是赵风写给自己母亲的,但是里面提到了香菱,给她看看应该也不算违背赵大哥的意思。
香菱看着探春递过来的东西不解:这是什么?
老太太代替探春回答了她的疑问:“风儿的信。”
香菱默默地打开匆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