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残疾是让人家生生给打出来的。”水彦寻皱眉道。
探春却忍不住捂住了嘴,虽说她不大喜欢此人,总是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但是一个好好的人,被人生生地打成残疾,这当时得有多疼啊,他心中又有多少恨啊,探春在这一刻似乎有些理解他为何对人如此冷漠了,如果自己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不幸,恐怕也很难再对别人笑脸相迎了吧。
“是谁下这么狠的手啊?”探春忍不住问道。此人是有些奇怪,但看起来并不是无事生非,主动招惹事端的人,一个十几岁的青年,是谁能下这么狠的手,把他打成残疾呢。
水彦寻叹气:“他的哥哥。”
探春吃惊:这是为何?天下会有这样狠心的哥哥?
探春着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的亲人下的手,她刚刚还猜测是不是因为他太过聪颖得罪了别的什么人,这京城之中,多得是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说不定有哪个看他不顺眼就把人给打了,但是她确实是没有想过是他自己的亲人下的手,更没有想到会是他的哥哥。
“其实是他的嫡母兄长。说起来,夫人不该对此人陌生。”
探春皱眉:我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她根本不用细想,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肯定不会结交。
水彦寻有些好笑,探春倒是与别人不同,别人是年纪越大越圆滑,她倒是正好反了过来,小的时候,一本正经的一副大人模样,等到真的长大了,水彦寻发现,她比谁都嫉恶如仇,善恶分明,有的时候都叫他怀疑,这真的是那个小小年纪就能在贾府之中周旋的探春吗。
“夫人忘了城南有一位姓柳的人家吗?是做南北货行生意的,当初你们着急要运药材来京城救我,赵大哥,找到的就是这家人。”
他这么一说,探春倒是有些印象了。“我记得当初说是柳家老爷刚刚去世,这件事也就没成。”当初确实是找过他们,但是赵大哥说那柳家的当家不通人事,所以不愿与他打交道。
水彦寻点头:“就是那个时候,这柳晗云被打残的。当初柳家老爷在世的时候,尚且能约束大儿子,他刚走,这柳晗云就遭了毒手,被自己的兄长和嫡母设计,活生生地打残。”
“这人真是好狠的心,一个好好的人,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也能下得去手。”探春不敢置信。“难道就不能报官吗?”
水彦寻笑:你看这柳晗云可是能任人欺负的主儿?你当他为何当面拒绝皇上的提议,非要去户部?不过就是为了手握实权好报复他罢了。
探春除了叹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柳晗云的遭遇,她不能感同身受,即便是理解了他为何是现在这副样子,对于他经受的痛苦,探春所感知到的恐怕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水彦寻看探春情绪很是低落,过来安慰她道:夫人,我想他现在肯定可以自保了,报仇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而已,你也别太感伤了。
探春摇头:“我不是为他感伤,我是想即便我能理解,同情他的遭遇,却还是不愿非烟嫁给他,上天之不公可见一二,变成如今这样,实在非他所愿,而外人即便能理解,也不会再如平常人一般看待他。”
“夫人想的太多了。”水彦寻安慰到。“我们也不过是为了非烟着想而已,这件事夫人暂且也不必管了,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你不是还要照顾林府那边,这边就交给我把。”
“我倒是想两手一摊事情都交给你处理,只是这件事非烟先来找的人毕竟是我,且有许多话,她不方便与你讲的,我还能问出些,你去问,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这事可不就拧巴了吗?还是得慢慢地筹划,叫她歇了这个心思最好。”探春不赞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