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自离开那水洞至见了白衣教主,这许久的时间,竟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
到底是说了多重要的事儿,亦或者只顾着交流感情,耽误了这要命的事儿!
姚鸢叹息一声,踌躇半晌,还是没逞能去查看他的伤口。一来,她晕伤口,此时若晕过去,更没
人照顾他,而来,洞中无水无药,揭开伤口也没有意义。
她能为他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守着他,防止山中野兽来袭。第二,把他挪到干燥的地方,生一堆火取暖。余下的,只能盼他自身抵抗力强,能渡过这一劫。
印象中,古人生命力极是脆弱,一个小病都能要了命,所以平均寿命极短。
姚鸢刚替他试去额上的汗水,眨眼又出了一层,往日西瓜瓤般的双唇,此刻也白的像纸……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挽住他,不让死神带走他。
他的手掌并不宽,掌心布满厚厚的茧子,手指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食指和中指的第一个关节处亦有厚厚的茧子,原来他不光是个剑士,还常执笔。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幅他临窗作画的场景,是个风流雅士的形象呢。
这短短三天,眼前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换了又换,然而白衣教主所说的那个因信错了人而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的形象,却不能成立。
他明知这一路危险重重,却只带了两个护卫南下,其中一个还不和他一条心。
姚鸢觉得,他是有意把自己陷入这种九死一生的险境的。
虽然原因不明,但可以想象,那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极其重大的目的。
想到这里时,他忽然打了个冷战,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姚鸢再不敢耽搁,连忙跑出去捡枯枝树叶,来来回回数十趟,总算将他身下垫上了厚厚的一层,继而在他旁边起了个火堆。
此前在碧海仙居烧水时身上留了几个火折子,都用油纸包着,在湖里泡了那么久,大多都不能用了,唯最里面的一个还能用,幸而树叶易燃,火很快就烧起来。
直到此时,姚鸢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凉的像冰块似得,叫火一烤,浑身筋骨都松软下来,没有一处不疼的。
她窝在霁王爷身边,一边告诉自己要醒着,免得没人添柴火灭了,冻得他伤上加病,一边眼皮打架不住点头。
在这样艰难斗争中,她两次爬起来捡柴添柴,保证火头旺盛,洞中暖洋洋。许是她的努力起到了效果,许是霁王爷身体素质够强,到了后半夜,他不再冒冷汗,头上的烧也没那么烫了。
姚鸢倍感欣慰。心情一放松,就坚持不住了,迷迷糊糊倒在他身边。
闭上眼的刹那,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项目书,刚打开一页,忽见玻璃墙外,隔壁企划部的小姑娘们
鱼贯而出,三三两两挤作一团,饶有兴趣地讨论着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前面的办公室,企划部主管赵冬青在,奇怪,这群小姑娘平时怕她怕的要死,今个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当着主管的面儿偷懒?
正想着,赵冬青果然板着脸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出去,看样子是要出去熊人了。
姚鸢素来不是爱热闹的人,更不喜欢看别人出糗,便不再管外面风波,打算继续看自己手头的项目。
可是在低头的一刹那,她猛然瞥见赵冬青那张棺材板似的脸,绽放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极其飘渺,极其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