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颜恩要送如氏姐妹回家,这个马车是铃铛火急火燎从无忌府上调出来应急的。以无忌的身份地位,他的车驾自然没有太子车驾的阔绰,甚至还比不上普通大臣。所幸无忌平常只爱亲自骑马,对憋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笼子里晃荡没什么爱好,哪怕这个笼子是楠木雕成,装饰上金银锦缎。是以虽然太子几次想帮无忌换辆车,无忌都以各种理由推掉。用的最多的理由,就是府里太小,放不下;或者府里太穷,养不起。
现在太子和无忌一起挤在这个小车厢里,感觉十分憋屈,暗自后悔没有强着无忌一定接受自己的馈赠,现在真是反而害了自己。
太子想起刚才在浆水铺里听人言辞滔滔,旁征博引,自己枯坐了两个时辰的不爽,尤其是还有美女在座,想来更是痛恨。便对无忌道:“无忌,你我贵为王室公子,还是该多亲近一下朝中重臣,耆老高贤。似这等好勇斗狠的江湖之士,高谈阔论的酸腐文人,还是远离些好。”
无忌心中不以为然,不过不太想与一向照顾自己的哥哥当面争辩,只淡淡应道:“无忌知道了。”
太子又道:“此前你让魏齐使者和芒卯使者在堂前论战,很是折了芒卯的面子。昨日我曾亲去芒卯府上,与他致歉。原本要带你同去,谁知你又不在。过几日你还是最好自己亲自去芒府拜访,免得失了和气。”
无忌道:“我昨日出城游猎,为拜访如家准备野物去了。太子哥哥你什么身份,亲自去给芒卯致歉,未免太降尊纡贵。若依我,还要芒卯三请四请,若我心中高兴,才去见他呢!”
太子轻敲了无忌额头一下,叹道:“我还不是为了让你以后好过些!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长大些!”
看无忌只是佯装答应,心中并不愿意,太子无奈,又更感憋闷。他轻轻掀起车窗的帘幕,想要透一口气,却见车后还跟着几个无忌府里的仆从,骑马在车辆两侧做护卫状。
太子奇道:“无忌,你出行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么,怎么今天还捎带了这么几个奴才跟着?又不是正经的护卫,真出事顶什么用?”
无忌闻言,忙凑过去看了,心中也奇怪,便掀了门帘,来问坐在御者副座的铃铛。
铃铛听闻主人询问,忙道:“方才公子众人在酒馆谈天时,我在外面远远候着。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酒馆附近鬼鬼祟祟。那人今日此前公子和太子一起游玩时,我也曾见过,担心对太子和公子不利,所以趁着回去取马车,拉了几个家里的奴才一起跟着。方才怕打草惊蛇,没让他们在酒馆门口一起等。”
无忌心中疑惑,说与太子,也没有头绪,只道今后还是多带随从,不要轻易涉险。
长公主魏淑,因为还未出嫁,所以随母亲华王后一同住在宫里。魏淑名字带“淑”,其实却一点也不淑。按太子魏圉日常打趣的话,叫做“女中丈夫”。只因她生性跟无忌一样,虽然身为女儿身,却偏偏喜欢舞刀弄剑,聚饮游玩。只是宫中规矩森严,怎能允许她一个女儿家到处玩乐。是以她跟无忌感情最相厚,一个原因便是,无忌能陪她饮酒舞剑,又常常跟她讲些游玩的趣事。魏淑自己身锁在深宫之内,也只能将满腔热情,寄托在无忌身上,在想象中体会无忌的经历了。至于太子魏圉,毕竟是同母所出,性格懦弱平淡些,倒正好免了争抢口角,也还算是亲善。
古代女儿家,一生之中最大的事,莫过于婚嫁和产子。今日魏淑急急派人去找太子和无忌来,便是因为她的终身大事,最近终于提到了王宫的大事议程上。此前华王后曾带她去太后那里,探取大王选婿的口风,却不得要领,魏淑便不以为意,以为时日尚早。不料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