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厅不大,陈设也算普通,没有什么看头。显见得主人要么是清廉自守,要么是手中不算阔绰。无忌在案边坐下,四处扫了一眼,收敛心神,静静等待。
等了许久,无忌只感到腿都坐累了,才听到脚步声响。他连忙起身,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进来,脸微有些胖,上唇留着浓浓一道髭须,颇有些为官的庄严气象,正是大梁守魏遐。
无忌有求于人,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一步,施礼道:“无忌见过叔父。”
魏遐虽然来得慢了些,人倒也和气,伸手搀住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虽然辈分长一些,你却是魏王亲生血脉,身份尊贵,该是我施礼才是。”
无忌一时吃不透这话,到底是诚心的恭敬,还是刻意的疏远,只是道:“无忌身为晚辈,怎可怠慢。叔父请坐。”
魏遐也不再客气,就坐了主位,轻轻抚了抚唇上的髭须,微笑道:“我这个门庭,无忌你平素倒是少来,今日怎地想起来坐坐了?”
无忌忙道:“无忌平日贪玩,不曾时常来看望叔父,还请恕罪!”
魏遐摆摆手,笑道:“哪里的话!你今天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怪罪!”
无忌见说了半天,魏遐只是东一下西一下若有若无地闲扯,便直接道:“无忌今日来,是有事来求叔父。”
魏遐长长地“哦”了一声,直拍自己的脑门:“糊涂,糊涂!拉着你扯了半天,差点耽误了你的正事。快快请讲!”
无忌道:“听说前几日,叔父曾派人前往大梁城东,勘察土地?”
魏遐想了想,道:“嗯,这是有的。宗伯魏齐吩咐,要为即将营造的择亲别馆准备,选中城东的一块地。便请了王命,叫我派人去勘察。你也知道,择亲之事,现在大王最为重视,是关系到与秦、楚、赵、韩四国关系的大事。魏齐新任宗伯,又很得大王信任,把这件大事交与他。现在宗伯把勘察的事情交代下来,我一个小小大梁守,怎敢怠慢?怎么,无忌你也看上了那块地?”
无忌忙摆手道:“无忌哪里敢去跟王命争地!只是这块地上,原本有一座学馆,却是我一位朋友的。我这位朋友大约跟叔父派去的公人起了冲突,后来不知为什么被公人给锁拿了。”
魏遐吃惊道:“还有这等事?待我让人仔细查查!无忌你可先回去,我这里查到消息,便派人告知于你。”
无忌盯着他那张微胖的脸,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心中有些起疑。魏遐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来:“我这里还有许多公事,要不无忌你看……”
这显然是在逐客了,无忌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起身道:“如此就有劳叔父了。无论查到与否,无忌明日此时都定会再来叨扰。如若查到,还请叔父能吩咐一声,对我那朋友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无忌告辞!”
说罢施了礼,退了出去。魏遐也忙起身,送出花厅,吩咐一个家奴给无忌带路,便自告罪走了。
无忌正待要回去,却见魏固正走了过来。看到无忌,魏固诧异道:“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无忌道:“事情已暂时与令尊商谈完毕,令尊政务繁忙,无忌是以先行告辞了。”
魏固看他脸上似有不快,又问道:“看公子行色匆匆,面色也不太好,可有什么难处?”
无忌看了看魏固,心里倒有些疑惑。此前魏固与自己并不怎么相投,此前在魏齐府中还曾负气交手,怎地今天这般客气。
原来魏固原本自视甚高,看不起无忌这个不受宠的公子。不料那日比剑,自己枉自痴长几岁,竟然在最得意的事情上输给了无忌。输了之后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