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遐点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也暗自懊悔,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无忌的面,跟儿子吵上了。憋了许久,叹了口气,转头对无忌道:“家中逆子不孝,让无忌你见笑了。”
无忌心中暗笑,脸上却不便露出来,只绷住脸道:“不敢不敢。魏固兄性情豪迈,无忌佩服得很。”
魏遐又暗吐了一口老血。
无忌又道:“只是我那朋友被抓一事,还望叔父照拂一二。”
魏遐厚了脸皮道:“哦……对,对!之前是我一时没有记起……无忌你有所不知,这大梁城上上下下无数琐细之事,都压在我一人肩上。上面又有列位公卿大臣,再上面还有大王盯着,真能把人累死!前些日秦军来攻,百姓逃散了不少,现在回来,又要一一设法安置。哎,说起这件事情,还多亏当时无忌你和须贾大夫,两个人身入秦营……”
无忌和魏固都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一副看你到底能扯多久的样子。
魏遐拉拉杂杂说的一大堆,看看无忌和魏固都面无表情,自己也觉得扯得也太远了,又赶紧收了回来,叹口气道:“说回无忌你这位朋友的事情,却是有些麻烦。”
无忌还没说话,魏固倒先开口了:“不就是跟你手下公人争辩了几句,多大罪名?有什么麻烦!”
魏遐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你知道个屁!”无忌这回知道魏固的脏话是跟谁学的了。
魏遐道:“原本跟公人争辩几句,的确不是多大罪名,最多关他两天,责骂一顿,吃几下板子,也就罢了。问题是他的同伙持剑伤人,而且还是伤的奉了王命办事的公人,这可就难办了。”
无忌道:“可我那朋友的学馆,也被一把火烧了。如此,总算罪罚相抵了吧!”
魏遐又叹口气,一脸你们还太年轻的样子:“公子说的容易!这次圈地勘察,可是宗伯魏齐奉了王命,亲选的营造择亲别馆之地。你那朋友的同伴,不但违抗王命,而且拔剑伤人,这是什么?这是造反!若是大王知道,发起怒来,可是要族诛的!”
看无忌和魏固都是眉头紧皱,不再言语,魏遐心中得意,接着道:“你们现在还以为,只是个小罪?”
无忌看了看魏固,魏固也看了看无忌,脸上显出有点无能为力的神色。
造反这么一顶天大的帽子扣下来,郑安平也的确伤了人,无忌一时不知该怎么辩,只得先退一步道:“那……不知我那朋友,现在身在何处?”
魏遐:“收押在大梁圄中。”
战国之时,狱还不是一个正式的名字,都称为“圄”,即所谓“身陷囹圄”。
无忌想了想道:“那无忌希望能进圄中探望一二,还请叔父帮助安排。”
“这……”魏遐脸上显出难色,正要找借口推脱,却听魏固道:“这个父亲就不要推脱了!放人你说做不到,进去探视一下,总可以的吧!我就不信,让无忌公子进去看下朋友,大王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魏遐忙道:“那倒也不至于……只是毕竟是重犯,又关押在大梁圄重地,以无忌的尊贵之身,到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忌讳……”
无忌慨然道:“既是朋友关押在其中,无忌并没有什么忌讳。”
魏固看看无忌,不由得心中赞赏,道:“不错,不就关了些犯人,有什么可怕!到时无忌公子约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魏遐瞪了瞪眼,道:“你去做什么!”
魏固道:“想这大梁城中,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少之又少,大梁圄还真算一个。正好无忌公子要去,我便陪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