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分析,入情入理,惹得孟尝君赞赏地看了芒卯一眼,道:“芒卿所言不差。不过这魏齐跟魏无忌之间的争斗,芒卿也想要插手吗?”
芒卯却道:“世间万事,虽然错综复杂,却都有紧要之处。只要找到这个紧要之处,轻轻使力,便可成就难得之功。”
孟尝君又听他开始打哑谜,心中不悦,只看着他。芒卯心中却道:上次议事,你这个老家伙给我打了半日的哑谜,差点没把我打吐血,今天我也来给你试试这打哑谜的滋味!
等了一会儿,孟尝君问道:“不知此事的紧要之处在哪里?”
芒卯笑道:“紧要之处便在于,太子、魏无忌和魏齐,三人之间各有嫌隙。有了嫌隙,便可挑拨,让他们各自相斗。斗到最后,三败俱伤。只要下场,就没有赢家。至于赢家,只能是我等站在岸上之人!”
“哦……”孟尝君点点头,良久道:“只是老夫年事已高,这等机巧之事,非我所能。还要看芒卿的了。”
芒卯当然知道孟尝君绝不会亲自出手,定然又把事情丢给自己。不过他原本也没这个指望,只要孟尝君默许便可,也正好想大显身手一番,教人看看他芒卯的厉害。所以他便爽快应道:“相国只需看着,此事交给芒卯便可。太子如今虽没直接出场,不过以他和魏无忌的情谊,只要斗到最后,魏无忌身陷险境,他不出来也得出来。到时就看这魏齐如何收场!”
孟尝君叹道:“但愿此事尽在芒卿料中!”这句话不知道是祝愿还是反讽,落在芒卯耳朵里,总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不过他很快就抛之脑后了,因为他有一件孟尝君绝对会关心的事情,一定能让这个老家伙跟自己站在一起。
芒卯道:“齐国那边传来最新密报,田单以火牛阵大破燕军!”
孟尝君衰老佝偻的身体倏地挺直,直盯着芒卯,道:“这消息可靠?”冯谖听了这个消息,抚剑的手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芒卯。
芒卯点点头:“绝对可靠!燕将骑劫身死,田单势如破竹,连续夺回十余座城池。到了现在,恐怕兵锋要直指临淄了。”
孟尝君咬牙道:“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不到齐国落到如此田地,竟然还能起死回生!”想了一想,又颓然叹道,“当初听说老燕王去世,现在的燕王继位,老夫就感觉不妙。后来他果然赶走了乐毅,派了骑劫那个蠢货!骑劫一勇之夫,去冲锋陷阵还行,让他统率大军?简直是笑话!”
芒卯附和道:“相国之言极是,那骑劫当真蠢得可以。田单让人散步谣言,说齐国人怕割鼻子,他就把齐国的俘虏割了鼻子给齐人看。田单又说,齐国人怕被挖祖坟,他就派人把齐国人的祖坟刨了个干净。结果把田单手下那些齐人给彻底激怒,个个咬牙切齿,要跟燕军决一死战。后来田单先是派人诈降,又弄了一大批牛,角上装上尖刀,身上披上五彩外衣,尾巴上绑了点燃的芦苇,就朝燕军营里猛冲。燕军就此一战即溃,把占领的城池一个个又丢了回去。”
孟尝君听芒卯叙述田单破敌的经过,眼中光芒闪烁,惊疑不定:“这田单如此狡诈!齐国竟然还有如此能人,只怕真能一举复国。”
芒卯看孟尝君的反应,果然与自己预料的一般,心中暗笑。却又故意小心地道:“听说此前新任齐王田法章曾派使者来,与相国示好。如此即便齐国当真复国,相国也不必过于忧虑。”
孟尝君冷笑一声:“世上最不可信者,便是君王之心!即便老夫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