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也自忧心,坐在那里,细细琢磨今日冯谖所说的言语。想了半日,忽然想到有一件事,今日进大梁圄探视范雎时,并未问及。此时想来,似乎另有用处,便急忙唤了铃铛来。
铃铛进来时,原本还怕无忌责问院中被毁的事情,腿肚子直抖。谁料无忌似乎忘了此事,只是让他持了自己信物,到大梁守魏遐的府上,却不是找魏遐,而是找他的宝贝儿子魏固。铃铛欢喜领命,无忌又细细交待了几句。
过了半晌,铃铛从大梁守府上回来。无忌忙问:“事情如何?”
铃铛回道:“魏固公子倒是个义气的,拍着胸脯答应,再找大梁守帮公子讨要进大梁圄的通行令牌。不过后来回报说,大梁守因今日刚让公子进去探视,不肯再给。魏固公子说,须得缓上几日,他定不负公子所托。实在不成,他偷也会把令牌偷来。”
无忌听了,虽有些失望,却也只得暂时这样。郑安平却有些不信,说那魏固说的恐怕也是推脱之辞,若是他十日内真能将通行令牌拿到,他愿给魏固牵马引辔,在大梁城中绕上三圈。
铃铛这两日跟郑安平混得熟了,笑道:“人家堂堂大梁守之子,又是正经的近支公子,家中奴仆不知多少,还要你牵马引辔?”
郑安平怒道:“你一个奴才,敢看不起我?”
无忌也道:“铃铛休要多嘴!郑兄侠肝义胆,魏固公子也豪气干云,若是他日见了,说不定真能投缘。”
铃铛连忙噤声,不再说话。
无忌便和郑安平两人,在府中安心等待魏固的消息。其间无忌又去了太子宫几次,却都被挡驾。后来大梁圄中传来消息,说范雎真被定了谋反之罪,但很快遭司寇驳回,传谕让谨慎重审,以免轻启重罪,冤了性命,上干天和,有损魏王宽仁爱民之名。这消息让无忌和郑安平好生紧张了几日,后来听到相府令谕,方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担心重审之后还是这重罪,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如此提心吊胆地过了八日,因为无心他事,连被郑安平砍坏的院子都没有让人收拾。郑安平等得焦急,直咒骂魏固是个无信小人,不该轻信他。无忌心中也不禁疑虑,开始设想是否有其他良策。到得第九日一早,却见铃铛急匆匆跑进来通报:魏固公子来拜!
无忌急忙相请,一路迎到前庭,见魏固正走进来,对无忌道:“差点有负所托,让公子等了这许多日!”说着右手一亮,正是当日所见的大梁圄通行令牌。
无忌激动不已,连忙再拜道:“真是有劳魏固兄了!”
魏固笑道:“家父不知怎的,对这东西宝贝得很,就是不松口。我与他闹了几日,差点把他的房顶掀了,他竟然都顶得住。若是往常,恐怕金山银山他都给我送来了。后来还是我想了个办法,把他在外面偷偷置房子另养小妾的地契给弄了来,跟他说要交给母亲,让他好看。他这才软了,拿令牌来跟我换,还答应以后每相隔五日,便可借我一次。”
无忌看他说得兴起,又感动又好笑,再次谢了。魏固客气几句,便要叫无忌一同早些去大梁圄中探视。
无忌却道:“令尊定了巳时才可进去,现在还早。正好有空,我要与你引荐一个人。”
魏固奇道:“是谁?若是什么俗人,我可没兴趣……哦,不对,是我失言,公子这里怎么会有俗人?”
无忌牵着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