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服不服!俺老张论喝酒可还没怕过谁呢!”张飞提着酒瓮,站于凳子,一脸踩着桌案,宛如得胜将军一般。
戏志才抱着酒瓮,口齿不清地对着身旁郭嘉说道。“奉孝,这这可是下马威,我们不能输啊!”
“你就少给老子在这丢人,一边去!”郭嘉一把将戏志才推到桌下,拎起其手中酒瓮,气势豪迈地指着张飞大喝!
“黑大个!你别嚣张,瞧我再给你走一个!”说罢,则学着张飞那样,脚踩桌案,仰头便饮,溢出的酒水沿着郭嘉唇角滑落,顺着颈脖,渗湿了他那凌乱不堪的宽袍,尽显意气风发。
“哈哈!豪爽!想不到你这弱不经风的身板子酒量却如此之高,来来来,干!”张飞见状,也不甘示弱,二人便再次互拼起来。
“爷爷,爷爷,那两个叔叔的脸比关叔叔的还红啊,他们喝的是什么呀?甜吗?”一旁孩童摇着老者衣袖,指着酒桌上二人说到。
众人闻言,不禁连声大笑,一时之间,凤宛居内欢笑声、粗骂声久经不息。
而身为主人的闻雅,却早已借如厕为由,从“战乱”中逃去,静静躺在厅堂的屋檐之上,听着身下众人的欢声笑语。
“先生,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赖。”闻雅伸出右手,仰头从指缝中望着漫天星斗,轻声对一旁顾言说道。
顾言枕着双臂,闭目尤然所思,“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就像我们以前一样。或许酒的魅力就是在于其能让人暂时忘去一切烦恼,忘记自己身于乱世的事实吧。”
说罢,顾言睁开双眼,侧头望着一旁闻雅的俏脸,别有用心地接道。“只是,等酒过梦醒之后,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现实呢?雅儿。你后悔了吗?”
闻雅听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言的话,而是将高举着的手缓缓放下,眉头紧锁,平日里满是笑颜的脸上,此刻却尽是哀愁和悲痛,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良久后,闻雅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夜空,神情凝重的说道。
“先生,其实雅儿的父母并非因战乱而死,雅儿本名叫歆瑶,是洛阳城中有名的商贾大户,父亲和母亲都很疼爱雅儿,可自从家道中落后,父亲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脾气便暴躁了起来,终日酗酒,一个醉了,就打我和娘亲,还染上了赌瘾,欠下如高山般的债务却无力偿还,便想着将娘卖去妓院,娘本是文女出身,自然宁死不从,当夜便在房内悬梁自尽了。”
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顾言望着闻雅,只见其双眼紧闭,泪水从其脸颊滑落,抽泣不已的接着说道。
“父亲当夜依旧是喝得烂醉如泥而归,回到房中见娘亲仍未入睡,却不知其已身死,便拿起娘上吊的麻绳抽打着她的尸首,雅儿当时躲在桌底下,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说到这里,闻雅已经有些情绪失控,双手紧紧握拳,青经遍布,直到顾言伸手将拳头握住,其才缓缓平息了下来。
“后来,父亲打累了,便坐在娘身旁休息着,看到这一幕,雅儿也不知当时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从桌底下爬了出来,拿起案上的剪刀,刺入父亲背后。父亲死了,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当闻雅把话说完后,此时的她早已是泪流满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翻身扑入顾言怀中,涕泪交加,痛声大哭起来。
之后闻雅便一把火将自己的家烧了,独自一人四处游荡,混在难民潮中,饿了便啃树皮、嚼草根,渴了喝溪水,直到在上宛城外,遇见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