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走,出了这门,就再也没说理的地了。
只是光赖着,除了把现场的气氛弄得无比尴尬之外,似乎起不到一点积极的作用。
旁边两个医生也没敢说话,倒是李红梅迫不及待大催促:“各位监考老师,我可以走了吗,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考试呢,我怕她们等急了会闹出点什么事。”
说白了就是别把事情闹大了,不然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变相的威胁。
我却百口莫辩,满腹冤屈无法辩白,委屈得差点没哭。
还是刘主任最后挣扎了一下:“她刚才说练习气胸是他爸爸的主意,而那边那个同学又说是她借钱买了试题,既然大家口径不一,与其僵持不下,那不如去找她爸爸跟泄露试题的人来对质,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僵持不下是刘主任说的,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现在的局势,廖科长占据着绝对的上风,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我还是很感激他,他这是舔着脸给我争取机会。
反观欧阳,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冷漠得像个路边的看客,反常得像个陌生人。
廖科长并没有给刘主任,或者是我任何反击的机会:“泄露医院试题的人自然是要处理的,不过这事不宜闹大,我已经请示过院长,院长的意思是私下处理。”
他骗人,他一直在这里针对我,哪有时间请示院长?
多么拙劣的谎言,一戳就破。
但出奇的是,刚刚一直给我争取机会的刘主任,这个时候居然立刻安静下来了,三缄其口,彻底跟我划清界限:“既然如此,那就按廖科长说的办吧。”
廖科长好像早有所料,虚伪的跟刘主任恭维两句:“还是刘主任深明大义。”
然后笑着跟我说:“李晓晓,因为你作弊,医院决定立刻跟你终止合同,看在你也是初犯的份上,不追究你毁合约的赔偿,但这个月的实习费也不再发放,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之前离开医院。”
我是不是完了?
这一刻心头的沉重,绝对不亚于以为感染了hiv。
最后看了一眼欧阳,这次他的目光终于在我身上了,可却依旧冷清,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是不是真的该认命了,说什么人定胜天,都是屁话。
转身之际,李红梅拿眼角瞟我,低微的一句:“不要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
她骂得没错,我就是太蠢,不然怎么会相信了她。
吃了那么多亏,怎么永远都学不乖呢,活该你栽个大跟头。
众目睽睽之下被赶出去,这种感觉不要太挫败太难堪,偏偏我还不能哭,因为哭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此时此刻,欧阳终于开口了;“在等等。”
我站着没动,怕一回头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丢弃了最后一丝倔强。
“等什么?”廖科长的声音,显然不太耐烦,怕夜长梦多。
之后就是鸦雀无声,得不到欧阳的回答,廖科长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欧阳医生,你不是这次的监控人员,请不要捣乱。”
他生气,可语气反倒有哀求的成分,丝毫不敢说重,好像欧阳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依旧不见有人回话,我背着都能想象出廖科长黑炭一般的脸色,以及拿怒不可遏,又极力强忍的画面。
他呼吸不畅:“欧阳医生,你究竟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