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回去,紧紧的抱着我,很久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等得我都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才幽幽的一句:“晓晓,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闻言,心瞬间“咯噔”一下,就知道今天肯定发生了些事。
追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答非所问:“还有,做人得留些心眼,不要轻易的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不是让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是至少要留有余地,足以保护自己。”
我越听心里越不安,怎么讲得跟交代遗嘱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以后为什么会不在,他要去哪里?
还说说他哪也不去,就是不要我了?
我欲哭无泪:“欧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除了彼此的心跳声,再无其他。
我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出来,倔强的等着他的回答,即便是不好的,我也要亲耳听他说。
好久好久,感觉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他才忽然叹息一声:“我怎么舍得呢。”
然后我就哭了,又惊又怕。
他嘴上说着不舍得,但是却还是要走的,对吧?
他发现我哭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抚我:“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就是去进修,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可是明明是你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的。”
他哑然失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吓坏我家宝宝了。”
真是只是进修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欧阳向来是那种笑脸佛,天大的事他都能往芝麻绿豆上说,他话讲得有多严重,事态只会更严重。
我问他:“是不是院长让你去的。”
我没敢问他是不是院长逼他做了什么,因为他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他摇头:“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去的。”
我才不信呢,今天院长一出现我就觉得奇怪了,以我的地位,哪里值得他亲自走一趟呢,肯定是欧阳用什么跟他做了交换,这一点我很确定。
同样的,我也可以确定,他们换了什么,欧阳一定不肯告诉我。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珍惜我们所剩不多的时间。
真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滞,那样他就不用走,我也不用再去面对那长路漫漫的工作,还有那叫人绝望的家庭。
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欧阳都请到刘主任来替我解围了,若是我不轻信李红梅,事情压根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他为我牺牲了太多,我却连他牺牲了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可以继续幸福下去,偏偏要一手将自己的幸福摧毁。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错已经铸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强起来,别让他临走前都不安心。
我们抱着在沙发睡了一晚,其实大家都没怎么睡,只是都不说话,都不动而已,就怕说着说着,又触及那个悲伤的话题。
第二天一早,欧阳帮助一块收拾了行李,之后他开车送我回寝室。
我知道他要走了,抬着头,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我自上去就行了,你快去上班吧,不然迟到了。”
他或者再也不用担心迟到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科室里。
他坚持帮我把行李箱搬上宿舍:“很重的,我来吧,你看看你瘦成那样,还没行李箱重呢。”
清淡的一句,总能轻易的戳中我的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