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想笑。
他转身斥道:“若有何不测,本王要了你的狗命!”
一番话脱口而出,阿婉便携着我上了矫辇,隐隐的雷声一阵紧一阵松的滚着,雪亮的电闪扫着。我不知我为何不安,双手紧紧的拽着袖口,时而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他不能有事,我的孩子万万不能有事。
我掀开矫辇看着雨里行走的德王,他的面容冷寂,眼中再看不出喜怒。
我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所有的话都僵在了唇边。
雪雨声声,寒冷如冰。
他似乎意识到我我在看他,侧目看着我, “本王盯着他呢,看他能耍什么把戏。”他漠然开口,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转眼间敛去了喜怒,将一切情绪都藏入看不见的面具之下,语意却透出深浓的凉。
看着他抬步走了出去,挺拔身影步入雨帷之中。一个冷漠惨淡的背影。
突然减少了几分害怕。
雷雨声并发出阵阵吼声,让我恐慌,我一遍又一遍的抚上肚子,让腹中孩子安心,难道他也能感受到我的忧心?然而风吼声挟带着树叶婆娑声,在这雨里听起来尤为袭人。
陡然,矫辇一斜,平衡失去,重重向一侧跌去,我忙扶了矫辇一侧,惊愕到失声儿,心猛然一颤,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闻的德王一声儿:“小心!”但一切已成定局。
我不知雨是怎么落到我脸上的,砸的我睁不开眼,慌乱中有人将我抱起,耳边是阿婉的惊呼,还有无数的求饶声。所有骄傲或委屈,都抵不过这一瞬的恐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胆怯。我如此害怕这个孩子离去,我睁开眼,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看到跪了一地的宫人,阿婉在侧哭泣,还有德王。
在这深冬里的雨,让我冷的发颤,再加上肚子的疼痛,真的就是要崩溃了。我忍不住疼痛,揪着德王的衣角倒在他怀里,绞痛,很冷,很冷。这一刻,我看到世界天旋地转,再也站不起来,冰冷尖锐的疼痛麻木了全身,可是那痛,往往不及心里的痛 ,我害怕,害怕就这么失去,那痛就如一根毒藤将我浑身捆绑让他无法动弹。
雨里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德王的脸,我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我揪着德王的衣在给自己一点力量,“我把我母子二人交给你。你定要护他周全。”
他陡然站起来,用尽全力将我抱起,一切被这暴雨覆盖住。
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是恐怖的,只想离开这个让我害怕的地方,心更慌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有多少人想要我的性命!每次我一进黑黑的屋子,我就吓的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都不知道,我害怕黑暗,怕我走不出来,怕黑暗中会藏匿魔鬼,怕见不到你了,我好怕!
我看不见,我的孩子!你在哪里?火突然间亮了起来,我的心像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为什么所有人的神情都那么悲痛?难道
“不要——”我从梦呓着惊醒, 覆盖上来的就是一个拥抱,我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拥住,僵冷的身子一分分软了下来,良久哭泣,“阿玺,你终于醒了。”
我心如刀割,伤痛难言,我一双手摊在两边,我不敢,不敢去碰我自己的肚子,万一,没有了,万一
我眉头紧皱,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我就枯坐着,头深深的扎在亦尘的怀里。一声深深而悲痛的哭声儿。 因为疼痛,瑟瑟发抖卧在他怀里,他一只没有说话,任由我哭,任由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