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一身嗤笑,扶了扶鬓边斜斜坠下的一枚鎏金蝉压发,随着她说话一摇一晃,眼前都是那星星点点的赤红星芒。“他走的时候,不让我跟去,告诉我日常要多来陪陪你,免得你寂寞。”
若这些话燕妃不说,我怎么知亦尘不散言辞的心。我一丝感动,一丝忧心,一丝陡然对燕妃的关怀:“如今你还好么?”
“王爷好,我便好。托我照看你。那首先你得好。”燕妃一向直言不讳,之歌直肠子,这几月相处下来我便也明了。我并不讨厌她,凭空还奇异的生出一丝喜来,说罢,她剥着金橘递给我,“所以你好,我便好。”
我突然看到她的手心里的茧子,心下动容,一个女儿家带兵上战场,英姿飒爽,一般男儿都不能敌,我怎会不动容。慢慢剥了一枚金橘吃了,我一笑:“那日见你在练兵场箭法如此精妙,等这几日雨过后,出去春猎如何?”
她端着茶盏,拿茶盖徐徐撇着浮沫,淡淡道:“去倒是可以去。”
我已经习惯了燕妃这不冷不暖的性子,轻巧笑了一声:“既然你受人之托照看本王妃,本王妃也得给你找些乐子不是。”
她只看着茶盏,不再说话。听环佩叮当,一阵冷香离去,燕妃已欠身而去。
的确燕妃日日来相陪,这日子也不会那么烦闷。我使自己努力不去想他,所以总是忙着,不是嘴里忙着,就是手里忙着。扶着阿婉的手,行走间沉稳安闲,“这几日若生怎么不来请脉了?”
“娘娘不知么?若生跟随王爷去了,贤妃娘娘特意宫中的齐裕来照看娘娘的身子。”
若生去了,我倒是安心了几分。倒是从不沾染权势的若生,怎么会与亦尘走的这样近?我点了点头:“齐裕是个信的过的人。”
我淡淡一笑,看着窗外的廊下攀岩的蔷薇,蓁蓁在花间里跳来跳去,花上的日光,轻轻一晃便被风带走几片花瓣落在廊下,一片旖旎风光,好生美妙。
“刘公子前来拜见王妃,正在前殿等候。”这时兰嬷嬷迎了过来,
阿婉忍住惊诧之情,勉强笑道,“这,怎么他隔不了多久就来?”
我攥紧了手中的绢子,屏气耳道:“回绝了他,本王妃不见。”
“是。”兰嬷嬷退去,有意的看了阿婉一眼,阿婉知刚才失了分寸,耷拉着头,也不多言了,我看的出她感到意外万分,却忍住了,良久阿婉抬头以我互视一眼,也不知她在暗暗想什么。
我眉头微锁,凝神想去,每次来,子轩都道,跟他走。
他到底要我去哪里?我是辰王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又身怀六甲,怎么会离府跟他远走高飞,于情于理都不符。况且我为什么要跟他走,我心底有些异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可是我与子轩,从小都是好玩伴,没有其他,不是么?
我郁然吁了口气道:“你若是想见他,直接去就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阿婉惶恐的跪在地上。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叹了口气:“你去吧,去帮我安慰安慰他。”
过去半月,传来的军报会直接送进宫里,贤妃知晓后也会差人出宫给我送消息来,我知他安好,前方战事连连,这一次回来的事捷报,宫中的金玲响了许久,预示着好兆头,我知道他会回来,平安无事的回来。
我眉心微曲,掸了掸绢子,这时阿婉回来禀道:“刘公子说,下午他会在城外那棵歪脖子树下等娘娘。”
阿婉提到他,却也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