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着胸口,忧心不已,目光一转落在莞渃姐姐身上,难言的勾了勾唇道:“我不知道辰王能不能回来,若是不能!这天下我注定与他颠沛流离!与其过那样的日子,我还不如放手一搏!”
“可是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大意不得。”莞渃姐姐扬一扬唇角,再道:“恐怕母后留着你,也是为了要挟辰王。若他真不会回来!天下一变!辰王傅与温府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风拂过华清池,满池破水而出的莲花苞儿随风摇曳,锦绣无双。
我笑容一滞,手骤然抓紧莞渃姐姐的手,露出痛苦之色,“以皇后的手段!她会让我们好活吗?”
莞渃姐姐看着怀中的婴儿,泣声道:“我的孩子还这样的小。”
我幽幽叹了口气,闭一闭目不无遗憾地道:“姐姐,你陪陪孩子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莲步轻移,宛若姐姐在我身后唤道:“阿玺,你要小心。我还等着以后带着孩子和你去放风筝。深春了。”
我抬头,背对着她,闭了闭目,始终不让眼泪留下来。
此刻耳边回荡着他那句话:本王的女人绝不允许你软弱。
我不能再软弱。
没有他,我必须要坚强。
他说过,让我等着他!
他会回来!
我要等着他!守着这里的一切!
春雨细细,犹如这人的眼泪一般,连绵不止,这一年的春天于很多人来说是一段不愿记起的时光,巴不得早些过去。
刚出殿门,便瞧见廊下沈宝林,满口鲜血倒在水池旁,披头散发已看不成她的容貌,正忍在不住发抖的我,一双漆黑的眼睛转了几轱辘,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洒在她周身四遭,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身旁一些宫女一身,两臂已是殷虹一片,模糊不清。脸上,身体上,都她温热的血液……
满地的鲜血,似乎染红了整个大地,让人胆颤心惊。
她身侧两只断手瘫在地上,融在血液里。阿婉上前训道:“王妃有身孕见不得这些血腥东西,不吉利!”
沈宝林只伏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低微的呜咽声儿。我微微皱眉有些诧异,凌月吩咐他手下一边拖着沈宝林离去,一边正说着:“刚才阿婉姑娘吩咐不让她大闹,所以属下割了她的舌头。”
我微微一笑,眼神细长冰冷的针:“慢着!将她与这些宫女绑在一起。”
宫女一阵惊慌,纷纷躲到芳若的身后,芳若抬头平视着我:“王妃切莫太得寸进尺了。”
雨一直下的小,看着廊下的人儿们,衣都湿了。沈宝林湿漉漉的头发混着血色粘在脸上,强行与华清宫里的宫人绑在一起。这时宫外进来一个人,与凌月耳语了几句,凌月再俯身上前与我低声说了几句,我眸光一亮,浅笑:“办的很好。”
芳若突然发出凄厉似夜枭的尖笑声,状若疯狂,带着极致无解的怨恨在其中,这样的恨意令人闻之生寒。我只徐徐饮着手中的香茗,待得芳若止了厉笑声她才说道:“王妃现在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垂死挣扎,王妃若现在能迷途知返,或许皇后娘娘还能免你一死。”
“哦?刚才忘了,芳若姑姑可是看着本王妃长大的!而本王妃又是从小跟着皇后长大的!”我冷冷回了一句后又蹙了眉看芳若道:“姑姑说,皇后娘娘那些阴毒的手段,本王妃学了多少?”我骨碌碌一转,放下细瓷茶盏起身微笑道:“迷途知返?姑姑是聪明人,到底是谁该迷途知返?!”
芳若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奴婢自进宫起,就服侍在皇后娘娘身边,绝不会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