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月心的手走了进去,我吩咐月心将这内外的守卫已经打点好了,一路走来畅通无阻,但分明是觉得有眼睛在窥探着我,但猛然回头去,却又不见人影。
月心有些害怕:“王妃,奴婢心里怪害怕的,这里怎么这样冷?”
我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这里湿气逼人,爹爹的身子怎么受的住。”爹爹年轻时,因在一次战役里重伤,右腿有老顽疾,故下雨天便会犯疼,严重的时候几乎不能下雨走路,可在这样阴秽之地,我深深的感到担忧。
月心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走在走道来,两旁的牢房内空荡荡的,但仔细一看,又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儿,披头散发遮住了他的脸,就像生活在那暗无天日的蝼蚁一般没有尊严,低微道极点,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也早已将他们忘记,而关在这里的人,都是朝廷的重犯,能从这里出去的,只有尸体。
似乎有一股恶心的气味迎面而来,带着血腥,带着死亡。
一刹那,我看到那鲜血淋漓的阿婉,她的脸血肉模糊正一点一点向我爬来,在这昏暗的监牢你,我身子一软,倒在了月心的怀里,我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刚才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爹爹呢,脑子里自然而然吧爹爹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结合在一切,心惊肉跳,不能呼吸一般,不可以,我不可以看见爹爹就这样在我眼前死去。
阿婉已经走了,爹爹不能成为第二个。
走道内,只有几根蜡烛点着,一瞬间的蒙,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不晓得是哪里来的一阵凉,起风了。风自由地穿行在回廊梁柱之间,哗哗地吹起破旧不堪的窗纸,有窗棂吱嘎地摇晃,划出一阵阵几欲刮破耳膜的刺声,啪一下,又一下,仿佛突如其来地敲着人原本就瑟瑟不安的心。
忽然蜡烛灭了一盏,月心吓得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捏了捏手心,我何尝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是一想到爹爹,我所有的害怕都消失的烟消云散。
有闪电的光线骤然亮起,残破的窗格,我看到外面变天了。
我牵着月心霍然向前走去,直冲到嘴里头,脆弱的火光在疾旋的风中微弱地挣扎了几下便灭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几个破旧的宫灯晃着微弱的火光,和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这阴冷的监牢。
这监牢里,越是重犯越关在后面,而这最后的牢房,又是关押皇亲国戚,我想爹爹一定在这里!
蜡烛灭了,四周一片漆黑,我的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监牢那扇小开的天窗,一道闪电而来,我看见眼前,有分明的人影闪过,月心吓得尖叫躲在我身后,我镇定了心神,闪电划过处,一张苍老而残破的面容隐约浮现。
我惊得扒住牢门,望着眼前的漆黑,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流进了嘴里,我试探的轻唤了一声儿:“爹爹”
带他应答之后,我稍稍心安,急道:“爹爹你受苦了,女儿不孝,但女儿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一声凄厉的冷笑自身前后缓缓响起,我借着银色的闪电之光看去,爹爹的头发可说是一夜之间全部变为花白,我惊讶的退后了一步,怎么会?他满脸皱纹,但依旧老态龙钟,“回去吧,别再来了。”
我见爹爹陰恻恻的,也不免添了一分畏惧,只得坦然道:“爹爹为什么要这样?”
“他不过是想我作证而已。他不会害我性命的。”他连连冷笑,极为的讽刺,“阿玺放心,快回去吧,你现在的身子莫说是不能来这种地方,更不能下地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