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一冒出头来就灭不下去了,这里民风开放,私底下玩得很放得开,大门大户总归会有一两个娇俏的男宠养在府里,明面上不说,私下里不知道玩得多厉害。只要喝多了酒,闺房趣事都能拿出来讲讲,供人一乐。
官栖枫想把他娶回去,可这个身份总归上不得台面。况且,这对季无常来说,一定也是折辱。
可官栖枫被他的笑迷得晕乎乎的,想一亲芳泽。想了半天又甩甩脑袋,想把脑子里那些糟粕甩出去。
即使这是梨苑,名满天下的醒尘公子还是醒尘公子,自己只是一个贪图美色的怂包,这么一想,官栖枫更觉得自己配不上季无常了。
——难道你叫他两句醒尘,他就是你的了吗?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官栖枫学的不好,天生对那些学的好的人有一种崇敬的心理。即使季无常现在只是梨苑的一个小倌,但这从根本上还是没变,官栖枫心里有一杆秤,可那不是偏向自己的,是偏向季无常的。
秤不平衡,官栖枫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从季无常牵着自己回来的那一刻,官栖枫就已经偏向季无常了。
晚上洗漱完,俩人躺在床上,灯已经熄了,官栖枫在黑暗里环抱着季无常的手臂,他侧着身,空出一只手去摸季无常的脸,从额头到下巴,喃喃自语:“睫毛真长,鼻子也挺。”又碰他嘴唇,软软的。
官栖枫满足了,把手搭在他胸膛上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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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初晓,季无常悠悠转醒,他移开官栖枫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拎着他手腕检查伤口,只是皮外伤,药是好药,一夜过去伤已好了大半。脚腕上的青紫没褪,也淡了不少。
官栖枫刚刚睁眼,适应不了光亮,季无常见状拉上床幔,只剩下一个暮色四合般的景象。官栖枫用手擦擦眼皮,笑着说话:“你拉上幔子我又困了。”转了个身又要睡。
季无常扶着他手臂摇晃他:“昨天上元,你没回去,今天早一点回去吧,省得你爹娘担心。”
官栖枫坐起身:“对啊,我今天得早点回去。”他在床上站起来,拉开幔子拎那些挂在架子上的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人还迷糊着,就想着赶快回家了。
经昨天一事过后,季无常不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回去,让人备了轿子送他回去。还叮嘱他:“以后出门玩要记得带下人,可不能一个人到处乱晃了。”
官栖枫点点头,临着出门,他又舍不得季无常:“醒尘,你送送我。”
“好。”季无常答应着。
一直把他送到楼下,官栖枫又拉着他一起上了轿子:“你送我回家,到家门口就好,我一个人在路上实在无聊。”
季无常被他揪着衣角不放,只能和他一起上了轿子,官栖枫高兴了,牵着他手上轿子,路途上紧抓不放,背倚在轿子上,坐着软垫,挠季无常手心。
翻来覆去的看,又拿自己的手盖上他手背,比量大小,一刻也不停动弹。
“灯笼!我的灯笼忘记带了!”行路已经到了一半,官栖枫才发现自己忘了个东西,“这可是给我娘赔礼道歉的东西啊,这可怎么办?”
“不是在上面挂着呢?”季无常指指轿顶,官栖枫顺着视线望过去,那个精致的西洋灯笼好好的挂在那,他忙把它摘下来,好好的捧着,“幸好带了,没了这个东西我娘也不会轻饶我,昨天说好了陪她吃元宵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干净的灯笼,仿佛捧着一个救命宝贝。“我爹没关系,只要哄好了娘,万事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