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笼罩下来，挡住透亮的光，穆榆抬起头。
没能从拍摄现场的那群人里分辨出他，但当他走近,穆榆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
这到底是感觉，还是其它？
她站起来，叫了他一声,郁锡钽倒是诧异,却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何皖检查完所有拍摄的照片,确定无误之后通知大家收工。人群熙熙攘攘便开始动作起来。
已是将近十点，入夜气温寒冷,这偏僻的荒凉地，更是阴冷。现场的工作人员，身上裹得衣服倒是厚实,可怜了拍摄两个多小时的模特，身上的衣服,看着是黑羽翩翩,却是不耐寒的。
郁锡钽去了临时的车里,换下这身麻烦的衣服。
衣服是换下来了，脸上贴着的东西，却是看不见，不知道该怎么弄下来。
刚抬手碰到眼角，郁锡钽眼神一转，看见站在一旁的穆榆。手放下，拉了拉她衣服背后的帽子，她一转头，瞳孔稍放大。
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说了句，“看不到，帮我弄下来，不舒服。”
考虑到她的身高，稍微弯了下腰。
穆榆看看他的脸，顿了顿，犹豫了下，缓缓抬起手。
光线不好，有些细小的，粘上眼角的东西看不清。
“我们要不要挪挪地方。”征询他的意见，穆榆四处看了眼，原本到处打着的灯光，现在只留了几处大灯亮着，照着人们收拾现场。
光线亮的地方，都站着人。
郁锡钽没回答她的话，拿出手机，打了灯，自己举着，照着脸庞。又闭上眼睛。
脚下踩着枯枝作响，穆榆靠近他一点，小心翼翼抬起胳膊。
光打在他脸上，黑色的睫毛如密羽，不带任何的弧度，此时此刻，看不到他的眼睛。
这一片静了下来，四周熙攘嘈杂的声音，还有说话的人声，拥挤的传过来，却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声音，不太真实。反倒是另外一种声音，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声音，犹如在耳膜鼓动，一下又一下。
手指颤抖了一下，在触及到他的皮肤时。
细小的颤抖，她很快收回手。
他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
穆榆轻轻呼了一口气，专心啊专心……
将取下来的东西随手用纸巾包了起来，剩下的细小的，她一点点的指腹给擦下来。
不知道是煎熬还是其它，几分钟不到，穆榆觉得自己，犹如去南极兜了圈。
放下手。
“好了？”郁锡钽左手换到右手，对着另外半张脸。
“……嗯。”她点头。
胳膊，有些酸，她揉了揉。
这次，只好踮起脚尖。
……
小刘从大巴上下来，清点好模特换下来的衣服，都齐全了，只剩下郁锡钽的。
从车上下来没看见他。问了人，那人指了方向，好像是去那边车里换衣服了。
小刘朝那处走过去。
还没靠近，看见背面有光投过来。
顺着光绕过去。
……
看见眼前的场景，小刘惊地倒抽了口凉气。
当事的两个人转过头。
“……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哈……继续……”小刘摆着手后退。没等再去看两人的反应，一转身，脚下生风般离开。
走远了，她都还没从自己见到的“香艳”场景里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