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首座的少女模样英气, 眉宇间透出几分稚气的天真与软弱。
她无聊的托着腮, 小声问身后的侍从。
“本宫什么时候才能走?”
侍从垂着头。
“殿下代陛下出席国宴, 自是不该离去的。”
钟弦失望的啊了一声, 不高兴的嘟囔。
“可是这里好无聊啊, 我想去找燕哥哥。”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燕哥哥了,不知道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燕哥哥会不会开心呢。
她羞涩又骄傲的笑了,出神的胡思乱想着。
女相坐在仅此于首座的位置上,扫了一眼大殿中央轻歌曼舞的舞子们,不耐道:“人怎么还没到?”
立在她身后的人躬身恭敬答:“已经派人去接了。”
女相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手指轻抚着青铜酒樽,目光落在酒樽里轻轻摇晃的液体, 似结了一层暗浮的光。
殿外忽然有人高声通传。
“燕贵人到!”
众人皆看向殿门口,先前还沸扬攒动的大殿此刻已是万籁俱寂,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 失神的盯着出现在殿门口的人。
长长的墨发用红绸松松系着, 柳眉黛唇, 眸如寒星, 神情冷淡, 如高崖上不可摘取的雪莲牢牢攫取着心中最激跃最渴念之处。
众人痴痴的目光仿佛都变成了极其锋利的钩子,将他身上薄如蝉翼的赤纱凶狠的撕裂, 然后一寸一寸疼爱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颀长身躯。
耳边忽然涌起急促而炙热的红潮, 钟弦愣愣起身, 不自觉唤道:“燕哥哥!”
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梦寐般的漫天迷迭,逐渐回神的大臣们窃窃私语,视线仍黏在沉默不语的人身上无法收回。
女相和蔼一笑。
“燕贵人,还不过来。”
钟弦惊讶的看向她,迷惘道:“丞相是你叫燕哥哥过来的吗?”
女相死死盯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神色贪欲而阴暗,隐隐露出几分掠夺的快意。
“陛下向来最疼爱燕贵人,甚至不惜为了燕贵人处死本相的骨肉,本相真是好奇的很,便派人将燕贵人请了过来。”
钟弦闻言,慌忙冲女相道:“丞相,那是母皇下的令,与燕哥哥无关!今日是君臣的国宴,燕哥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她紧张的看了江亚一眼。
女相伸手捏住江亚身上纱衣的一角,原本打算在众人面前羞辱他的念头忽地一改,她的手指捻绕住江亚垂落的几根发丝,生硬的用力一扯。
江亚吃痛的微昂起头,白皙的脖颈拉伸成极其优美的弧度。
“陛下重病在床,难以照料好燕贵人,本相想邀燕贵人来府上小住几日,不知燕贵人意下如何?”
女相噙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很是真诚。
大臣们一惊,噤若寒蝉。
将钟弦当作一线棋子,当众肆嘲陛下,公然带离后宫妃嫔私入府邸,江亚想到自己来之前不得不换上纱衣时面临的强硬,眸光闪烁。
果然在莫大的权势面前,旧日恩情不过贱如尘埃。
他微微一笑,迎上女相压迫的目光,神态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欢喜。
“燕儿仰慕丞相已久,自是愿意的。”
美人一笑,春意浮怜,女相在不禁一呆的同时,神色带了些轻蔑。
以色侍人,趋炎附势,陛下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