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无力的,荏弱的,天真的笑容。
“静静啊。”
纪岭伸手擦了擦他眼角半干的泪痕,责备又心疼的低声问。
“做了什么梦,怎么都哭了。”
江亚眨眨眼,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眼角泛红,雪白的面容薄如脆纸,仿佛一吹就会崩散。
“恩,噩梦啦。”
如劫后余生的声音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惧意,怯怯的,像不肯暴露溃烂伤口的独角兽。纪岭听出来他刻意的回避,明知该识趣的闭嘴,可他对和江亚有关的任何事都恨不得追根问底,直直的盯着他,执拗的重复问。
“你做了什么噩梦,我想知道。”
江亚微微睁大了眼,看了他几秒后忽然一笑,是平时那种灿烂的,毫无阴霾的嘻笑,方才泄露的失态全然隐匿进晦暗里。
他伸手去拉纪岭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
“噩梦什么的一个人承受就够啦,况且天亮了我就会忘了的啊。静静,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迎着他满是期盼的目光,纪岭没有办法拒绝。
他钻进被子里,把江亚的睡衣和被角都掖的严严实实后,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江亚单薄的后背,略微严肃的声音在长刺的黑暗里沉稳又安心。
“你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江亚把头埋在他颈窝,闷闷的声音从震动胸腔里发出来,延伸到纪岭微微发热的心脏里。
“静静,你真好。”
纪岭将他抱的更紧了些,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