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圈子里打转久了，世态炎凉见一见，果然还是有好处的嘛。
李导有些满意地暗忖，于是口吻中也带了两分亲和。
莫一笑自然顺杆子爬，笑得愈发礼貌乖巧，话里带出三分夸张：“好久不见李叔叔了，您精神还是这么好。这次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给我这个机会，侄儿我都要山穷水尽了。”
这话出来，李书成眼里的诧异都要掩不住。
莫一笑这个孩子，有一种近乎与娱乐圈判然相别的气质。他不会说软乎话，不会讨好，对于一些灰色地带和潜规则也是敬而远之。作为长辈，李书成欣赏这种单纯和正直，但是作为一个导演，一个圈儿里人，他并不看好莫一笑的前景。虽然背靠大树，但是自己又有着有些苛刻的道德观，对拉关系这样的事情很看不惯——如果有实力也就罢了，那么就算他脾气急躁甚至有怪癖都无所谓。可偏偏，他的表演能力真的不怎么好——好吧，根本没有——那么，这样的清高就会让人犯嘀咕了。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眼睛里都是亲热的笑意，语气里的夸张和讨好拿捏得恰到好处，又因为两人之间的亲近关系不显得谄媚，而更近似于晚辈对叔叔的玩笑。
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一笑，看着就让人生出亲昵感，而不是面对着一张虽然颜值极高、但总给人一种很遥远的感觉的脸孔。
李导已经是叔叔辈的了，自然喜欢小辈的热情活泼。他看着少年眉眼间真诚热络的笑意，心里一舒服，脸上的笑也自然舒坦起来。伸出蒲扇般的手在莫一笑肩上拍了两下：“叔叔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也得好好干，回去省得你妈骂你，听见没？”
“嗯，我一定努力。”莫一笑表面上露出听话的表情，心里恨不得写出一个“囧”字——演个尸体都要被长辈嘱咐“好好干”……
他看起来究竟是有多不可靠啊？！
奥利弗听着周围不断的吸气声和低语声抬起头，顿时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年顶着一头稍微有些凌乱的黑发，狭长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绀紫的嘴唇微张，苍白的脸颊上染着两抹热症似的绯色。这就是他想象中卓的样子！
“卓！”奥利弗兴奋地叫错了名字，然后伸手招呼另一边，“快快快！亚尔曼准备好没？准备开拍！”
莫一笑看着全息投影筑造出的古地球时代破旧小旅馆的样子，走过去靠在了旅馆房间的门框上。而亚尔曼也躺在了破烂的床上，一床有些发霉的、看不出原本花色的被子歪歪斜斜地遮在他身上。
“a！”
莫一笑斜倚在门框上，一身粗布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更衬得少年单薄纤细，而倚靠的姿态和扎在腰间的麻布腰带，勾勒出少年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
“凡森。”
衣饰简单却不掩艳色的少年轻挑眉梢，语气间有一种朦胧含混的风情。
“哦，是卓啊。”亚尔曼饰演的凡森见到来人，不顾自己腹部的伤口，有些费力地用胳膊肘撑着身子靠坐起来，另一只手悄悄扯了扯破烂的被子，遮住自己的大臂。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南歌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其实本来这章的最后我写了笑笑看了公开信，又有点心软，建议言言去看看南歌，但后来还是删掉了。
虽然这个粉丝并不是个坏人，她母亲其实也不是，但她们给笑笑和言言带来了麻烦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你说“我是无心的”，或者“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不能谅解我吗”就可以得到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