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租了七婶湖边那栋老房子,我们都以为他是因为风景好要在那里作画。没想到……”
陈伯明沉默片刻,说,“所幸手部完好无损,否则以后连画笔都拿不成了。”
“我今天、不,昨天晚上帮他搬的家,那会儿他没有任何异常。”鹿尘惋惜地摇摇头,“如果真的出了事,我心里会很难过。”
“这样吧,我先把外用药膏和口服抗生素开了,如果他身体情况允许,明天必须去一次市里医院。”陈伯明认真地书写着病历,“小鹿,他初来乍到的,幸亏遇见了你,换成别人,说不定伤得更重。”
鹿尘点点头,忽然发觉陈伯明语带双关,不禁赧然笑道:“我只是举手之劳……其实,我差点误了他看病……”
陈伯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你啊,实际上还是个顽皮的孩子,比家齐还要顽皮十倍。”
“整个镇子,数您最了解我。”
“放着大城市的生活不过,要到我们这偏僻地方来助人为乐,帮了人干了活还不要报酬,你啊,我说你是孩子,百分之百的褒义。”
“我做这些事全是自愿,不值一提,您不也是隐居世外妙手仁心的侠医嘛!”鹿尘吐吐舌头,接过药单,突然话锋一转,“陈大夫,上回您请我喝的青梅酒味道特好,啥时候还能再有口福啊?”
陈伯明一愣,随即笑了:“等家齐国庆节放假回来吧,到时候我们爷俩邀请你。你晓得他那个脾气的,谁动了他亲手酿的酒,哪怕只是挪挪酒坛的位置,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鹿尘想到陈家齐那来得快去得更快的脾气,不禁感叹:“我上大学那会儿也经常发无名火,我们同寝室的女生还送我外号——火药桶,一点就炸的那种。说来也怪,来了木岭镇,我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暴躁易怒,即使喝醉了也不发疯。”
听到这儿,陈伯明忍俊不禁,“好孩子,你是不发疯,但是爬到我家院里那棵桂树上睡着了是怎么回事?”
“我肯定是认为自己能上天,所以借着桂树的高度摘月亮,摘不着就只好睡一觉。”
“家齐答应我,这次回来酿几坛桂花酒,我们给你预留了品酒的名额,到时你可别再爬树了。”
“好,一言为定!”
想起去年中秋节的趣事,鹿尘笑逐颜开,心情愉快了,缺乏睡眠的头疼减轻了大半。她随陈伯明去药房拿了药,代萧云溪结清费用,问清楚各种药的用法和注意事项,才折回治疗室。然而治疗室早已空无一人,她慌了神,赶忙挨个房间找,同时喊陈伯明帮忙一起找。
两人找了好一阵,卫生院的两层楼都跑遍了,才想起去大门口看看,果不其然,萧云溪正坐在台阶上沐浴皎洁的月光呢!
“好你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鹿尘一时气急,只想冲过去揍他一顿,被陈伯明及时拉住,“还说自己脾气变得越来越好了,这怎么刚说完就忘?我看看他的情况,如果有好转,干脆就回去休息,在医院待着他爱紧张,受罪啊!”
“好吧。”鹿尘表示同意。
陈伯明上前,在萧云溪身旁轻轻落座,指尖极其自然地搭上他的腕管,摸了一会儿脉搏,他转头望望鹿尘,做个ok的手势,看来体征稳定,可以回去休息了。
鹿尘步下台阶,也很自然地搀扶萧云溪起身。
“药都开好了,不用打针输液,咱们走!”
“真的?”萧云溪眼里忽然放光似的亮了许多,“我不是产生幻觉了吧?”
鹿尘尽量保持着耐心,举着装药的纸袋给他看,“不信你问问陈大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