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政公司,门是虚掩的。
她轻轻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惊叫出声——
鹿尘在这里住了两年,虽然也装饰过,却因时间和体力有限,仅仅添置了必需品,室内没有本质的变化。
相比先前的“陋室”,萧云溪的改造简直是大手笔:从入户门进到客厅,原来一览无余,现在利用弧形伸缩杆和绣花白纱帘做了隔断,帘子是双层的,一层纱一层棉麻,棉麻材质的这层上绘制了两条锦鲤,旁书四个大字“年年有鱼”;客厅里她简陋的地铺不见了,多了一个充气床垫,床垫边铺着一块米白色绒毯,上面摆着两个蒲团,床单、被褥和坐垫,都是鹿尘最喜欢的浅绿底花蔓图案;再往里走,餐桌上换了新桌布,水杯和酒杯都是新的;而那个盛满大波斯菊的花瓶,有了缎带和彩纸的点缀,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是个不起眼的空酒罐。
经过萧云溪的巧手,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鹿尘踱进厨房,一眼就看到水池上方墙壁画着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她的头发和衬衫下摆随风飘扬,浓浓的眉毛和唇角那颗小黑痣,特征如此明显,不错,画中人正是她。再走两步,忽然脚下一滑,她这才发现地上大片的水渍和凌乱的湿脚印,意识到这里是萧云溪晕倒的地方。
他如此用心,我该如何是好……
呆立了足足一刻钟,鹿尘才醒过神。她强打起精神,把厨房打扫干净,淘米洗菜煮粥,一边等着饭熟,一边给赵猛拨了电话说明情况,对方叫她不要担心,果园那边他会找别人,另外还说有空了一定去医院看望萧云溪,请她先给带句问候,她说好的。
挂断电话,鹿尘又发了会儿呆,手机闹铃及时响起,提醒她粥已熬好,可以出发去卫生院了。
往保温壶里盛好粥,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萧云溪的画作上。初遇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历历在目。说来也怪,有的人虽然认识了很多年,却仍有陌生感,而有的人,尽管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却像是旧相识。仿若宝黛初见的唱词——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这种感觉,奇妙而微妙,并不强烈,但它如涨潮前海水那般平静,在你毫不知情时已然淹没你整个心。
思绪飘得太远,鹿尘脸忽的一红,想太多不好,想太多要人命啊!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发,别耽误他吃晚饭……
她一转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保温壶扔出去。萧云溪倚在厨房门框边上,正朝她笑呢。
“你!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闻见饭香,等你又等得心急火燎,干脆自个儿回家来吃。”
鹿尘赶忙走上前,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还好,不再像头一晚那么烫手。“就算烧退了,炎症还没消,你必须遵照医嘱留院观察。”她扶他在桌前坐下,“先吃饭,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萧云溪装傻。
“当然是卫生院!”鹿尘瞪他,“难不成你想让我送你回a市?对了,你病得这么重,我还没和云蕾姐说,该打该打……”
她拿起手机刚想拨号,被他一把抢过去,“别告诉我姐,省得她骂我。最近她的公司上了大项目,天天加班,觉都不够睡,咱们能处理的事,不必劳烦她。”
鹿尘想了想,也对。她摆好碗筷,从坛子里夹出一小碟泡菜,淋点香油和白芝麻,连同保温壶里的粥,一齐端上桌来。
萧云溪深深吸口气,“哇!真香!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病了只想蒙头大睡,这次却食欲大开,恨不得把你做的饭全吃光才能解馋。”
“吃吧。粥我熬了两种,每种口味只做了一人份,你全吃光也不用担心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