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溪停下手中搅拌的汤匙,刚要把碗端给鹿尘,一抬眼却对上她闪着晶莹泪光的双眸。他不知所措,手和脚突然不听使唤,脚下一乱差点绊倒,汤也洒了半碗。
“谢谢你。”鹿尘打破了沉默。
“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要你谢我——”萧云溪语无伦次,“我只要你好好的!”
“好。”鹿尘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萧云溪一颗心踏实下来,“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再正常不过。好多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不信!要我说,生病就像画画,再苦再难,天都塌不了。”
鹿尘见他犹如演讲一般认真的样子,忽然感动地破涕为笑:“你是久病成医吗?”
“久病成医?没错!”萧云溪在床边坐下,隔着被子揽住鹿尘,安慰道,“不管是生病还是画画,一开始人的状态和心情都是低谷,构思布局遇到一丁点不顺利可能都会让你病得更重,但是你要咬牙坚持,只要你意志坚定不去胡思乱想,配合医生治疗,总有痊愈的一天!”
“好,我信你。”
或许是心理作用,隔着两层厚厚的棉被,都能感觉到他手臂上源源不断的温暖,鹿尘轻轻闭上眼睛,心想,这人是个守护天使吧?嗯,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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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七点,鹿尘醒了。窗外天色仍是铅灰色的,看来这场秋雨不会轻易停歇。她侧过脸,注视趴在床边和衣而睡的萧云溪,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她缓缓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没承想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小鹿?”他揉了揉眼睛,“我陪你去卫生间。”
“不是……”她连忙说,“我想量量体温,这会儿好像不烧了。”
萧云溪利落地起身,把床头柜的体温计递给她,“你躺着别动,我去准备早饭。”走开了几步,他忽然折回来,“你要听话,就算体温恢复正常,也要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好。”鹿尘微笑着答应他。
“这才是乖孩子!”听她如是说,萧云溪放心地下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子体温计响起嗡鸣声,鹿尘拿起一看,379度,还是有些低烧。她静静地躺了十多分钟,终于决定起床。感冒初期的头晕和浑身酸痛,让她穿外套和运动裤的动作变得十分缓慢,一身衣服穿好,用了不少时间。
慢慢下了楼,鹿尘踱到了大门,手还没扶到门把手上,萧云溪已风驰电掣地跑了过来。
“戴好帽子,围上围巾,免得再被风吹。”他帮她穿戴停当,又眼疾手快地拿过一把雨伞,“走,我陪你去上卫生间。”
“得个感冒而已,你弄得我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鹿尘说,“你继续做饭,我很快就回来。”
“外面路滑,你一个人真的可以?”他把她当成婴儿般呵护,“不行,我不放心,走吧,这又没什么丢人的。”
一番拉扯之后,鹿尘妥协了,乖乖地由萧云溪扶着出门,然后他像卫兵一样守在公共卫生间外面,被街坊看见调侃他也不在乎,同时还能坦然应对。
等她出来,两人往回走着走着,他忽然问:“我是不是第一个陪你去卫生间的异性?”
鹿尘仅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有心思给他答案。
萧云溪自顾自地感慨:“要是你觉得别扭,就狠狠骂我两句。或者,想一想我是个病人,所以做出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我不懂怎么让你喜欢我,说不定用力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