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愉悦地享受骑行的过程,直到老屋近在咫尺,她还没有减速停车的打算。
院门口一个伫立不动的背影突兀地闯进视线里,让鹿尘猝不及防,差点连人带车跌倒。她手忙脚乱地停下自行车,“这个七婶,我说全交给我来打扫就好,怎么又派了别人来……”
“谁是你七婶?”
男人的声音,仿佛与胸腔与共鸣似的,沙哑而厚重。
鹿尘一怔,“呃……这么说,你不是七婶派来帮忙打扫的工人?”
男人没有转身,却发出怪异的笑声:“呵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鹿尘见怪不怪,把车停稳,拿下工具箱,“既然来都来了,那一起干活吧!”说着,她在男人脚边放下水桶和抹布,“你个子高,负责擦气窗和吊顶。屋里应该有爬高踩脚的桌椅,你用之前查看一下结实程度,别摔着。”
“我说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突然吼了一嗓子,把刚拿出镰刀准备割掉院子里荒草的鹿尘吓个好歹。“天,从没见过干一点活就要乱发脾气的人……”她绕到男人正面,发现自己的个头只到对方的胸口,遂不得不仰起头说话:“要不这样,你不想干活可以回去,七婶那边记得实话实说。”
“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请我吃晚饭!”
“你?!”鹿尘盯着这个头发胡子浓密地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家伙,觉得完全无法和他在语言上有正常的沟通,“我虽然敬老扶幼,但还没好心到别人分了我的工钱我还要为别人煮饭。你想干活就留下,不想干活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可能是因为看对方年龄大自己太多,她努力克制着火气,忍着没把走说成滚。
“我不分你的工钱。”男人说,似乎又笑了一下,“但是我想留下来看你干活。”
鹿尘捏了捏镰刀的刀把,没再接话,转身开了门走进院子,每割掉一把杂草脑海里就有一句脏话跑过,默默地骂了一阵子,坏情绪由浓转淡,满心的烦躁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然而等她清理完院子的四个角落,将野草扎成捆堆在墙角,回身一望,男人正提着满满一桶水站在大门口冲她挥手,“压水井我不会用,这些水是我从湖里打来的,好像还漂着水藻,不是说这口湖的水是咸水吗?你看看能不能用?”
男人的眼神像孩童般的,闪着一丝带点狡黠的喜悦。
不知为何,鹿尘的心忽然软了。她在外闯荡几年,防备之心时刻不敢松懈。眼前这个陌生人,既然不是七婶找来的工人,那一定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听他的口音,倒有点接近a市本地人。
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说不定智力有残缺,怪可怜的。
“哎,大叔,你把桶提过来。”鹿尘指了指院墙边的压水井,“浇一点水在上面,然后使劲连着压几下把手,就能出水了。”
男人应声走过来,严格地按着鹿尘所教的照做,果然,压水井的龙头流出了清澈的水。他感叹道:“神奇!”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鹿尘笑着说,“你还会用神奇这个词,看来不太傻。”
男人抬起头,蹙起眉头,“你说得对,我有病。”
谁愿意被戳到痛处,不是么?鹿尘赶忙转移话题,“天快黑了,我去看看屋里的灯和插座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试过,都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