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反问一声,顿了顿莞尔一笑道:“这小道长表面囿于陈规,愚顽不化,内里应当极为正派,而公子表现出来的外在虽与他截然相反,但内在却一样有着自我原则。这就好像,好像方才的猪脚面,若不亲自尝一口就,就永远不知味道那么美……”
九儿前半句说得理所当然,轻快顺畅,后半句却是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就连这比喻也并不恰当,莫少英几乎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但他霎时就听明白了,有些事岂非不用言语也能感受的到?
只是他能接受么?
莫少英没有搭腔,这个时候任意一句话都显得太过糟糕。
萧玉掣剑在手捏着法诀施施然走进战团边缘,见那一铁鞭和花间斧吴刚二人招式大开大合,最是刚猛无俦,而众多损毁的桌椅墙壁也多是出自他二人之手,当即摇头微叹了口气,人已纵身一跃竟笔直地落入二人当中,一剑挑开吴刚猛削而来的斧尖,又顺势一脚将一铁鞭的铁鞭踏在脚下,那一铁鞭一怒之下卯足力道猛然上提,却赫然惊觉铁鞭纹丝不动。
这一手看似道家「千斤坠」的功夫不仅令在场所有人惊住了,就连躲在门后的九儿和莫少英也是微微一讶。而少年人萧玉见双方人马收了收手,也就松开了铁鞭,虽面上仍显青涩,但语气却不容置疑道:“几位断不该如此大打出手,还不快快拿些银子向这店家陪个不是?”
众人见他语气明明青涩稚嫩,可讲起话来却一板一眼,不觉叫人好笑,这是瞧着一手功夫只怕谁也笑不出声来。花里飞于四娘眼波一转,忸怩上前道:“这位小道长有礼了,打坏的物件儿我们自然要赔,但这两人却想抢我们的包裹,你看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那一铁鞭就已断然吼道:“放屁!这那包裹明明是我们的。”
说着就要再动手,而那银鹞子伸手一拦,四下一瞟沉声道:“我这兄弟说的不错。若萧道长不信大可问问掌柜和那母子!”
萧玉仅仅瞟了一眼包裹上的金饰,遂转过头来问道:“掌柜,那地上包裹究竟是谁的?”
掌柜一听浑身肥肉一抖,心下叫苦不迭,豆大的眼珠子看了看一叶三花,又瞄了瞄那一铁鞭的五尺铁鞭,恨不得方才割下自己的耳朵去堵住自己的嘴巴,但事实显然不可能,只得权衡再三终是小心翼翼道:“萧道长,我方才躲在柜台下实在未瞧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不知道啊。”
银鹞子一听,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这双招子不亮,难道顺风子里也塞屎了?”
掌柜一怔,一口咬定道:“我、我当时吓得要死,哪里有功夫去、去听啊?我只知你们在挣抢黑包却不知究竟是谁的!”
饶是银鹞子沉稳老练,听他这般说也不禁猛地一怒,一双死鱼眼恶狠狠地盯着掌柜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那掌柜见状两眼一番竟就真晕了过去。
萧玉眉头一皱,只听花里飞于四娘吃吃一笑接着瞟了一眼另一旁角落的母子,柔声道:“二位许是也没瞧清楚咯?”
那母亲飞快地点了点头面上一脸担惊受怕,银鹞子一见心中直骂娘不料下一刻那母亲怀中梳着冲天辫的孩童已大声道:“那是我娘……。”
这话未完,只见母亲面色一变已死死捂住孩子的嘴角,身子抖如筛糠。
“哪来的屁娃子,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说罢,银鹞子怒目圆瞪,凶光毕现,仿佛只要这孩童再多说一句就要痛下杀手,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母亲自知其中凶险,可孩子却不以为然。见银鹞子出口辱骂,小身板猛然一扭,奋力扒开母亲捂在嘴角的手,大叫道:“呸,东西是我娘的,是我娘留给上神霄派拜师学艺的,却被你这坏贼半夜给偷抢了去!”